夏克尔不止一次听到别人赞扬她的美貌,也不止一次听到暗示她和乔纳斯关系的话。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但贵族间不知怎的流传着索内西娅女王早已认定夏克尔是未来儿媳的消息。夏克尔从小和乔纳斯一同长大,兴趣相投,交往甚密,只是二人都很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他们在读书的时候还暗暗较劲,谁也不肯落谁一头。
“您知道那只是坊间传闻。”夏克尔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回答,“比起这个,我对您刚才提到的税收政策更感兴趣。”
夏克尔和她的母亲不一样,她热衷于政治和权力,而且行为高调、喜好奢华。当然,她也有一些贵族少女的小癖好,比如打扮得普普通通地进入宴会厅,装作小贵族跟其他人打交道,直到被乔纳斯拆穿。
她是在女王刚去世不久来到首都的,随后便住在了王宫里。加冕结束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到莫萨领地,而是留在布尔,美其名曰是方便参与议会。乔纳斯由着她。大多时候,两个人的相处是很和谐的,只有一件事是两个人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点,那就是在对待前任夏克尔公爵的态度上。
很多见过前任夏克尔公爵的人都会拿她和现在的夏克尔公爵作比较。小公爵并没有继承母亲的语言天赋,却更具备政治才能。在夏克尔眼里,她的一切都是女王赐予的,是女王让她获得最好的教育,而她的生活习惯和思想都受女王影响,和她的母亲没有半点相似。
“您虽然外表和前夏克尔公爵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和处事方式无疑更像女王陛下。”夏克尔喜欢听到后半句话。她也不认同前半句,因为她见过那个女人的画像,过于瘦削病态,线条也并不柔和,整个人的气质中都带有一丝阴郁。更令人反感的是,那个女人还很有可能是异教徒。她可不愿意像这样一个女人。
她很避讳提到自己的母亲,每当听到前夏克尔公爵有关的事,她都会表现出不耐烦来。而乔纳斯在这一点上似乎没什么眼力见,时不时就会提起已故的夏克尔公爵,赞叹她的美貌和温婉的性格。这还不算什么,夏克尔最接受不了他因女王设计杀了夏克尔公爵而耿耿于怀。
“我不许你这样恶意揣测女王陛下!那个女人是死于刺杀,是为了保护女王光荣地献出生命!陛下给了那个女人一切,她也应该懂得感恩才对。就算女王陛下是故意的,那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自己的过错,是她不爱惜自己,和异教徒为伍,玷污了上帝的名声!”
乔纳斯一直瞧不上女王对待异教徒的政策,于是激烈地反驳了夏克尔。这样的后果就是,夏克尔和他赌气了一个星期,甚至在议会上公然和他唱反调,让他大失颜面。然而他也有同样幼稚的报复手段,让人把前夏克尔公爵标注过的书全找了出来,连同公爵生前的手稿,都搬到了为小公爵准备的书房里。
“您何必这样让彼此都不愉快呢?”乔纳斯的乳母问他,“我知道您一直很敬佩女公爵,也希望夏克尔能放下偏见,可这样强迫她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她对女公爵的印象更加糟糕罢了。”
乔纳斯却笑呵呵的,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她迟迟不肯回莫萨去。我看到她在图书馆转悠半年了。”他说到,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可是,您看她最近还去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