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嚅指挥着甲虫让它飞进花树叶中,而他则将方才甲虫飞出的那只中指摁压在额心,缓缓闭眼,他追随着甲虫的视野却只发现里面只是寻常的树干与花叶并无异常。
柳筠嚅阖着眼另一只手摆印祭出青尺,青尺顿时青光大涨虚浮在柳筠嚅身前。柳筠嚅运气掠身飞入花树中,不多时,甲虫也再次飞回到柳筠嚅身前引路。
行程比柳筠嚅预先中还要顺利,然而还不待他诧异,一股奇异的扭曲感让他不由出神,竟然是空间,这棵树如果有开辟空间的玄力,应当是有灵智的,但为什么不阻拦他。
不过现在柳筠嚅也顾及不了别的,他进入空间,松开额心的手睁开眼,那甲虫也就凋散了。他径直向正房,气就在那里。
而下一刻,他又停在原地,一时的愣神,怎么,自己怎么...应当已经过了一字才对啊。
伽陵频谥坐在屋梁上有趣的俯看这一幕,不由得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般笑出了声,柳筠嚅顺声望去,浅褐短发的男人几近苍白透明,袒胸的藏青纹花宽袖袍,脖颈和倘露的胸前清晰可见的措横青绿血管,妖兽的棕眼,放肆又纯真的开怀笑着。
“狐妖,”柳筠嚅无焦的黑眸淡淡,他只是一惯的温言出声,“沈姑娘在哪?”
伽陵频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向着虚空无人处挥了挥拳头:“谶尤,找打啊你,还敢不服从老子。”男人几分妖狐邪肆的眉眼倒是不搭那随口的“老子”,只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别扭。
柳筠嚅见那狐妖不理会自己便是收回目光,又径直向正房去,而下一时,也在柳筠嚅不觉中,伽陵频谥轻的从一侧飘落而下紧压住他的肩,让他无法再向前,力道之沉竟与那赵铁牛的玄牛之力有过之而无不及。耳边又是男人的悠悠叹息:“这可不行,这下今天的时间用完了...”
虚浮半空的青尺嗡鸣,“咻”的飞向重压住左肩的手,而那手又是一个用力下压,伽陵频谥就借力旋了身子,他也不躲那迎上来的青尺,周身运气,顿时黑雾弥漫,虚空中隐约有“叮当”碰撞声,柳筠嚅看不清形势,肩膀也被方才一压的气劲涨开皮肉,他便分辨着声响退了身。
柳筠嚅小心警惕着,这黑雾隔绝了他的气,他现在控制不了青尺又分不明四处,只得等待着。
黑雾开始渐渐散去,柳筠嚅侧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处已然是翻开的血肉黏连,可见那狐妖的力道。他也没再多加理会,直视着前处,黑雾消散,那站立的人长银发,暗红兽瞳,尖锐的黑爪中赫然是青尺。
伽陵频谥不屑的将青尺甩向柳筠嚅,不满的嘟囔道:“你的气,好弱。”柳筠嚅召回青尺,低敛下眼睫,温和的勾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