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镖局堂屋内坐着五个人,打眼看去,叶山坐在首座,他身旁坐着一个端着茶碗的妇人,潘大劳坐在右侧,左侧依次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白衣文士以及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是了,额这次大意了,上了山匪的当,要不是苏小哥儿出手相救,只怕回不来咧。”潘大劳低垂着头叹了口气。
“七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谁都想不到这山匪竟这般猖狂,都跑到距城这么近的两头坡劫镖。”听到潘大劳言语之间的自责之意,叶山身旁的那妇人放下茶碗对他安慰道。
“大嫂说的对,七哥,人没事就好。”只见坐在左侧的壮汉瓮声瓮气地说道:“也就是这些匪头死了,不然我非得去取了这帮鸟人的头!”
“这些流寇武艺平平,不足为惧,只是钻了人心的空子罢了,不过......”
那白衣文士此时睁开眼顺着壮汉的话说下去,末了话头一转:“往日里,似这等流寇只敢在山野地头流窜,这时却敢在两头坡劫镖,怕是另有原因。”
叶山听闻此言面色凝重,看向这白衣文士,心知他不会无的放矢,开口问道:“老四,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这白衣文士姓司名鸿,与那壮汉、潘大劳二人都是叶山当初带回来的十二人之一,他心思缜密颇有计谋,这些年来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人称“白衣相”。
至于那壮汉唤作王通,身怀巨力,使得一柄开山斧,在江湖中走南闯北,也得了一个“莽金刚”的诨名。
那被司鸿叫作大嫂的妇人则是叶山的发妻,唤作张凤英。
司鸿听到叶山问话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环顾堂屋将众人的神色纳入眼底之后方才压低声音开口:“不久前我听到风声,关州刀在廊西地界逝世。”
“什么?”
“啊?”
司鸿此话一出,潘大劳和王通当即低呼出声,张凤英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
叶山闻言却只是紧盯着司鸿的双眼,司鸿见此微微颔首,二人心照不宣暂时都没说什么。
关州刀,无名无姓亦不知年岁几何,手持一柄精铁锻刀,败尽天下英雄豪杰,因其曾言自己是关州人氏,江湖众人遂尊称“刀绝”关州刀,他与燕州“枪绝”、河东州“剑绝”并称“三绝”。
这样的一个人物死在了廊西县,只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镖头......”
就在众人一时面色各异沉默无声之际,突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撞开大门,一股裹挟着血腥气味的冷风当即闯进堂屋,那人身子一软便倒在门外。
众人一惊,赶忙起身快步上前,却见这人面目青紫,气绝而亡。
“嘿嘿,十三个,我看一哈,小喽啰死完喽,就剩你们五个喽。”
伴随着一道怪笑声,白头翁从院子前的影壁后走出来,用手指隔空指点着叶山等人。
“白头翁?!”叶山和司鸿在见到白头翁的瞬间同时面色剧变,惊叫出声。
“啊!!!”那壮汉王通目睹自家兄弟惨死面前,顿时一声怒吼,身形从堂屋冲出,手持巨斧对准白头翁当头劈下。
“好威风。”
面对这开山斧的赫赫威势,白头翁口中如是赞道,身形一矮,却只两三步便绕过开山斧近至王通身前,漆黑的右手迅速成拳极快地轰击王通肋下。
哗啦!
“嗯?”
惊觉手感有异,白头翁不假思索想要抽身遁走。
“哪里跑?”王通一记凌冽的鞭腿朝着使白头翁的身前踢去,迫使白头翁身形一顿的同时竟将斧柄夹在肋下,持着斧柄的手臂登时发力,以自己的身躯为支点,手中巨斧划过一道似电白痕朝着白头翁撩去。
眼看白头翁就要被巨斧砍成两半之际,一条黑白条纹相间的狰狞长虫竟从他的衣领中射出,眨眼间一口咬住了王通的左脸。
“哼!!!”
王通惨哼出声,手中劲力顿失,巨斧顿时失了准头被白头翁看准机会借地翻滚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