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他们家都弥漫着浓浓的牲口味和麦麸稻糠掺杂在有一起的味道。
院子里有螺子、有猪,还有机器打粮食的声音。
所以他们家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前两个舅舅没有结婚,可能怕遗传,不太好找媳妇,所以拖着拖着就耽误了。
到最小的舅舅小爕子时,盖起了牛场,卖牛奶。
并且逐步扩大规模,成了全村首富。
条件好了,说媒的也就多了。
邻村有个姑娘,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个子,就是人不是很灵光,嫁给了小舅舅。
姑娘不会做饭,细致活都不会做。
四姥就让她在牛场帮忙喂牛,吩咐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吩咐就坐着呆着。后来生了个男孩。这样的妈妈怎么会照顾自己的孩子,是不会养的。
这个责任又落在了四姥的身上,妈妈没奶,全是喂牛奶长大的。
幸运的是孩子并没有遗传家族的基因,很健康,而且长的白白净净,很好看。
那时村里常来用麦子换面包的,我们几个八姥姥和六姥姥家的孩子,就想了个办法。
每当中午午睡的时候,我们就拿着铁盆儿拿着扫炕的笤帚,去四姥家打粮食的机器上扫掉落的麦粒。
每天扫一点儿,扫了差不多一个来月,然后都换成了面包。
这种自己劳动还夹杂着侥幸,又经过长期等待换来的面包,无比的美味。
前年有一天小爕子去管别人要账,别人死活不承认了,双方就吵了起来,对方推了一下小爕子,没想到他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这时的四姥四姥爷也八十多岁了,孙子虽然也成家了,也没有残疾,可是遇事没有那么清楚,也没有那么大的担当。
一家老弱病残,不懂也没精力去解决这样的事情了。
对方只赔了七万就草草了事了。
本来还做着一大家子饭的四姥姥,过了不长时间也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使这位操劳了一辈子,坚强了一辈子的母亲终于承受不住了,陪着小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