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但请姑娘相信,在下说的都是实话。”少年言辞恳切,不像是在吓唬人。
叶聆弦蹙着眉头,抿唇思量一番,姑且接受了这些观点,不再反驳他:“暂时相信你吧!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剩下的真正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岂不是只有这个暑假和大学的寒暑假?”她掐指一算,发觉自己竟然时日无多了!
“姑娘所言,然也!”时隔半日,少年再次俯身向她作揖,叶聆弦的双肩不自觉前倾,像泄了气一般,很是无奈。
少年起身见她这般模样,才想起自己又违约了,只得在一旁搔首讪笑:“姑娘,我错了。”
“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啦!”四百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叶聆弦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如此一算,我剩下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年多,要想学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这根本不够啊!”
少年见她真的被触动后,又怕她钻牛角尖,说道:“也不一定,若是姑娘时间管理得当,说不定成婚后也能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呢!”
“那你这不是耍我嘛!”叶聆弦听了他这段新假设,顿觉被戏弄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结果最后跟我说一切都没有定论,那我在这儿计划来计划去,又能有多大改变?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反正不可能靠学这个出人头地,那我也不必纠结将来会不会后悔了!”
“在下同姑娘闲话半日,本就不是为了让你规划未来,不过是希望姑娘看清所谓的得失,能更坚定地做选择而已。”少年振振有词,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见底,直勾勾地看着叶聆弦。
叶聆弦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慌乱中撇过脸去,嗔怪道:“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我认输了还不行?”她赌气似的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撅着嘴巴,眼睛撇向不远处的坐凳栏杆,两颊上的两团婴儿肥鼓鼓囊囊的,煞是可爱。
少年眼见好言提醒过了头,反而有理说不清,果断选择败下阵来:“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在下只是说了一种最坏的结果,反倒是姑娘,明知眼前是条死路,却仍然勇往直前,那才是真名士!”
“你身上真的有严先生的神识吗?”少年的说法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叶聆弦不禁怀疑他身世的真实性:“即使严先生年少时调皮顽劣,但他仙去时早已年逾古稀,一个老人家的神识哪会如你这般活泼?你怕不是借了严老先生的名头来打秋风的吧!”最后这句不是她的本意,可惜说之前忘了过脑子,等反应过来已收不回了。
“姑娘冤枉啊!”少年正面叶聆弦,眉头深锁,叫苦不迭:“只因先生爱琴如命,对其抱有一颗赤子之心,其心至纯,如少年般热烈赤诚,故呈少年之貌。姑娘怎可疑我是打秋风呢!”说完,便转过头去。
叶聆弦吐了吐舌头,双手攥紧挎包的肩带绳,忙低头向他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胡乱说话,不懂’打秋风’的意思,还不懂装懂地乱用,我向你道歉。”她见少年仍看着别处,知他心里还有气,拉不下脸来和好,便赔笑道:“还望公子见谅!我已决定学琴,之后还有许多事,需仰仗公子提点,愿公子宽宏大量,放小女子一马。”她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却偷偷凑到少年面前,观察他的神情。
一番眼神追踪后,少年再也绷不住了:“罢了!罢了!是在下小肚鸡肠了!此事翻篇!”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果然换了个话题:“姑娘既已决定学琴,便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