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柳河松目光炯炯,“谁说这头彩要浪费掉了?”
“可刚刚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头彩和那些人无缘了而已,又不代表无人获得头彩。”
“那这头彩……”
“我选我自己啊!”
“啊?”
万凯目瞪口呆!
“怎么?不行吗?”
八十岁的柳河松,竟冲知府万凯扮了个狡黠的鬼脸。
“这头彩,也没说我不能参与角逐吧?还是说,万知府您觉得以我柳河松的才学,配不上这头彩呢?”
万凯瞠目结舌。
他柳河松可是公认的文宗,才学谁敢否认?
当今皇帝都敬他三分,他一个知府又敢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柳河松见万凯的模样,突然纵声大笑。
“小万呀,你不用这幅表情。实话告诉你吧,那七八百本册子我是一眼都没看,从我知道这头彩是什么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内定为不二人选了。”
“这……”
“这什么这?”
“柳师,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万一呢?那岂不是要毁了柳师的一世清名?”
“去他娘的清名!死之前能见圣人一面,能和圣人畅谈天下,死都瞑目了,还要什么狗屁的清名?”
万凯哑口无言。
“小万呀,你爹当年做我的学生时,曾夸赞你是个早慧通透的孩子,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拘泥于条条框框了呢?”
万凯一听把他爹都搬出来了,赶紧躬身行礼:“柳师教训地是。”
柳河松十分得意。
“奉古先生呢?快把他请出来,我这就要和他出发去湖阴书院。”
“柳师,要这么赶吗?”
“我担心夜长梦多啊!”
“奉古先生正在后院,说要等一位客人。”
话音刚落,卫东靖出现了。
他先朝柳河松和万凯行了一礼,然后在奉古的呼唤声中,去了后院。
奉古笑盈盈地请他落座,开门见山就问道:
“小友,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卫东靖却摇摇头,“先生,我想了三天,也想不明白。
“修道,可以让我获得更久远的生命,可以让我一生不必如普通人那般艰辛劳苦,也可以让我保护那些我爱的人和事,这些都是我想要的。
“可是,一等我静下心来时,却又发现,获得这些东西并不能让我获得内心的满足,我还想要更多,但又想不出还能要什么。
“我感到很迷惘,所以我今天来,不是要告诉先生我的答案,而是想来寻一个答案。”
奉古极快意地笑出了声。
“孩子,你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我。唯一不同地是,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八十岁了,并且已是人人敬畏的宗师。
“答案?这个问题哪里会有答案?”
奉古再次哈哈大笑。
笑得卫东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笑点吧?
为何他会笑得如此开心?
“修道的终极追求在哪里?你内心想让它在哪里,那它便在哪里。”
奉古从腰间摘下了一块令牌。
“你我相遇,也算缘分,这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