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一离缓缓地抬起头，遥望着前方那个被炸飞的人影。

“靠，漏电了，胳膊好麻。”慕笙柯甩了甩有点酥麻的胳膊，呲牙咧嘴地说道“好术法，下回宿舍停电就找你来当发电机。”

嘴上虽然还在大大咧咧地吐着槽，但慕笙柯心底却暗暗震惊。自己附着在体外的黑雾并未完全格挡住希一离的攻击，仍有少量的电流穿透过黑雾和骨刺，灌入手腕并流经了他的全身。

雷电缓缓地汇集，从肢体流动过渡到臂膀。在闪电的反射下，希一离的眼瞳缓缓地映成蓝色，他抬起手，掌心直对准向慕笙柯。

慕笙柯耸耸肩，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将深插进大地的黑宿召回在身前。

两人的身形都是微微一动，随后，便同时发动。

无数道暴雷从希一离的掌心里射出，组成了一道密集的电网盖向了慕笙柯。而慕笙柯则是紧握剑柄，身体微微前倾，双腿蓄力反踏大地，顶着狂暴的雷幕直朝希一离狂奔而来。

黑色的虚影一路疾行，以超越了雷击的速度不断向前冲锋，第一轮的攻击还未结束，慕笙柯就已经闪身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慕笙柯反手握柄，刀锋对准希一离的咽喉，猛地朝上劈斩。

好快！

眼看刀刃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来不及躲避，希一离只得临时终止了雷法攻击，快速抽回手横挡在自己喉前。

“铛”

剑锋好像是砍到了什么坚固的东西，攻击路线进行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利刃与固物高速摩擦而过，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在双方短暂交锋的瞬间，慕笙柯猛然抬眼，隔着一长串耀眼的火星，与希一离银白色的双瞳冷冷相对。

眼睛又变色了……此外，那浮现在他眼瞳左侧的图腾暗纹，好像，又变了形状？

慕笙柯大力蹬地，借着地面所反弹来的作用力，再度向后与希一离拉开了距离。

刚那家伙，手臂是变成了钢铁？搞什么，瞬息之间就能切换不同属性的术法，而且还没有冷却限制，这还让人怎么打？！

慕笙柯微微地喘着粗气，他抹了把额上流出的细汗，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希一离。

图腾，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负荷了……剩下还能继续使用的时间，大概是在五分钟左右，而五分钟一过，自己就会陷入长达至少两个小时的脆弱恢复期。而在这期间，慕笙柯根本无法使用图腾，想要自卫的话只能靠自身的体术。

连经图腾强化后的躯体都是勉强与他打个平手，至于图腾解除后，慕笙柯相信，就凭自己那三脚猫点的体术功夫，再跟希一离对阵的话，自己被杀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这家伙，使用了这么多术法，难道就不会觉得累么？

慕笙柯记得在前不久看的那本《志史记》，里面好像有提到过，图腾不比巫术咒法和修真功诀，那些东西都是靠消耗魔力或者真气才能使用，是人类后期所创造相对独立的。你如果有足够的魔力真气，就能无限地使用巫术或者修真功法，反之，则不能使用，就这么简单。

而图腾不然，它是直接与人体相连，算是身体机能的一部分。图腾就像是人类的一个器官，开启它就能使用异能，就如同人类使用腿部就能跑步动转脑子就能思考一样。在人体所能接受的最大耗损量里使用，固然是没什么麻烦，但你若说一次使用量超过了这个度，那就大有问题了。

就拿跑步举例，人类每天适当的跑步，不仅对身体无害甚至还能更好地锻炼腿部。而如果说一次运动量过大，远远超越了人体极限后，不仅会损伤腿部和膝盖，严重的甚至会造成肌肉溶解或者诱发心脏疾病。

图腾也是如此，如果超出了人体所能接受的极限后，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不同序列的图腾极限情况不尽一样，一般来说，越是高阶攻击性越强的图腾，人体所能接受的可持续使用时间就越短。就拿慕笙柯来说，他这种综合强化型的图腾，一句话概括就是，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

而就看希一离这情况，能如此自由地使用不同属性的术法，而且切换中间还没什么冷却CD，想必也不可能是什么低阶图腾。而这家伙在跟他开打之前，就已经跟好几个人交过手了，按道理来说，高阶图腾还持续使用了这么长时间，他这身体应该早就远超负荷了啊。

等等，莫非说……

慕笙柯忽然打了个激灵，他上下认真打量着希一离，再结合一下方前出现在自己脑里的判断，他摸了摸下巴，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