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节礼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束菊花，搭在白色毯子上，看着眼前的墓碑心情复杂。

今年是他们死去的第六年。

路明生几人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路节礼。路乡林背着一个被黑布包起的长方形修长物品，靠着一旁的松树，失神地看着天。

他还记得当年他们五个在书院里时追在自己屁股后头天真喊着“学长”的模样。算起来，林明童的孩子能出生，也该有五岁了。还在制区的时候就见那姑娘天天念叨着要自己生个可爱的小闺女。

她肚子里的，也确实是个姑娘。

路乡林垂下眼睛，不再有其他思索。要是再想下去，那家伙又要跳出来捣蛋了。好不容易蒙混过关能休息上几个月，他可不想再回去面对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资料。

忽的，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罗景天打来的电话，不过坐标却显示的问号。

罗老师又去找米格尔那老东西了？路乡林暗暗揣摩，接通了电话，眼睛向路节礼看去。

“什么事，老师？”

“注意点小节礼，子虎不是【临渊】，可能是新型【黄昏】，它对他的东西产生了依赖。”罗景天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平静中还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他催生了一个或以上错乱种，很有可能是无面，米格尔说禁忌洋里的东西多了。”

“似乎是▇▇……不，等等，不是那东西，■的，▇▇▇▇又开始了，总之，找个时间带小节礼来一趟制区，慕三弦应该在你们那，叫他过来接电话。”

怪异的扭曲感自罗景天声音里传来，但路乡林并没有感到太奇怪。这种扭曲感自从他与罗景天他们几个异端熟络后便频繁出现，可以算是家常便饭。

慕三弦就站在不远处的墓园门口那吹风望景，抽着廉价而久违的香烟。岁月几乎要将他的脊骨压弯，治疗路节礼的八年以来，他比以前憔悴了不少。慕三弦作为制区的医疗部王牌，他身上扛着的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他不记得制区每天会有多少人因为错乱种体内暴乱而被关进医疗部，他只记得那串数字很长，长到他不能记下。

路乡林拿着手机走到慕三弦身旁，沉默着将手机递了过去。慕三弦只看了一眼，吐出一口稀薄的白烟，掐掉手中香烟，接过手机。

“制区又出什么医疗问题了么老师？”

“节礼？是吗……我后面去看看。”

“啊……休息几天？医疗部不会出问题么？”

“那老师您的实验……啊，全推了？这不太好吧……”慕三弦说到此时面色怪异，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但罗景天在另一头又说了些什么，他的表情才逐渐缓和。

“……那样最好。”

二人的通话时间很短，不一会儿罗景天便挂断电话，慕三弦将手机还了回来，蹲下身子用手捂着脸，身子不断颤抖，他身下的影子扭曲着。

路乡林默默看着地上的那坨正在蠕动的东西。

罗老师给他说了什么高兴成那样？

直到给了慕三弦屁股一脚，后者才反应过来出了岔子，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站起来用脚点了点自己的影子，影子才慢慢恢复正常。

“你下脚都不知道轻点啊我■？”

“没分寸，准备走了你还在这发疯。”路乡林鄙夷地看着慕三弦，指了指他们两个身后。慕三弦回头一看，路明生和木柏已经带着路节礼过来了。

他见路节礼的面色不大好，可能是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