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脸上露出沉醉的神情，艰难地挪动脚步，享受着空气和清风带来的自由，他没有再不停地低声细语，嘴角只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神态，就像一个辛苦劳作后，获得片刻休息的农夫。

卡尔没有打扰他，而是加快脚步离开了。

在返城的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卡尔回想着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慢慢地，一丝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

那神态，就像一个兴奋看片后，获得贤者时间的宅男。

回到城区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卡尔连吃饭都顾不上，就直奔商会而去。

甫一见到沃尔特，卡尔便对他提出一个要求：“帮我建一间卖冰饮的铺子，请上几个人负责经营，收益归铺子本身，不要算入商会。”

沃尔特虽然奇怪卡尔为何突然要做这样微薄的生意，但没有表示任何反对，而是保证马上着手，同时顺嘴问了一句：“铺子的名字您有要求吗？

“嗯…名字！”卡尔想起泰勒那张充满憧憬的脸，不由自主地说道：“就叫…九龙冰室吧……”

沃尔特在本子上记下这个名字后，抬起头开始汇报工作。

“对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给自家商会各会点，以及相熟的商会都通了气，今后威灵顿先生有任何需要，只要找到他们，都能获得帮助。”

“嗯，你做得很好。”卡尔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沃尔特。

“我们商会又多了一笔资金。”他拍了拍沃尔特的肩膀，郑重嘱咐道：“一定要好好使用它们啊，沃尔特先生！”

说完这句话后，卡尔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对着金额发愣的沃尔特呆立原地。

卡尔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三点前到达了“贝莎”教养院，如今，这家濒临倒闭的慈善机构已经改名为“米歇尔”教养院。

在举行更名仪式的现场，卡尔见到了一直等着他的威灵顿，也见到了许多前黑手帮的兄弟们，他们见到卡尔并没有过多寒暄，只是相互微笑着点头致意。

卡尔也像他们一样，加入到的安静的队列中，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情景。

年老的院长兴奋地挂上新的名牌，避免再次流浪的孩子们欢快地跑来跑去。

一切，都那么美好。

如果没有离别，那该是多么完美……

“马上就要走了？”

“嗯，仪式结束后就去报道，听说今晚就要开拔。”

“……再会，威灵顿。”

“再会，艾萨克老大……”

下午五点，整天没有进食却一点食欲没有的卡尔，回到了他那间狭小单间，打开房门，发现一张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纸条。

卡尔展开它，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卡尔，今日突然接到调令，命令我即刻返回海军报道，时间仓促，没能和你当面话别，请见谅，但我相信，你我重会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正文下面，还附着一行小字。

另外，我已经告知斯图尔特阁下，对盖特威客地下世界的成功改造，都是出自你的手笔，相信对你会有好处。

再会，亲爱的卡尔。

卡尔收起纸条，从门后箱子内拿起一听罐头，就着昏暗的油灯。

一口一口，默默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