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刺激得凤萧睁开双眼，她半跪在血泊之中。

血水中倒映出她的脸，曾经娇嫩白皙的脸庞，如今嘴唇干裂，面上全是伤口，右眼青肿难以睁开，我艰难的抬起头，鲜血从额头顺着眼睛流下，眼前一片猩红，就像她当初出嫁，铺满整座皇城的红毯。

战场，尸横遍野，敌我将士的尸身层层叠叠，未死绝的还在大声哀嚎，一会就没了声响。

凤萧的长枪已断，从敌人手中夺过的宽刀满是豁口。

天空飘着的不知是雪还是灰烬，洋洋洒洒，落在头上，身上，地上，尸体上。

远处，一面上书“寧”字的残破的帅旗，被一将领斜斜扶住，一杆长枪贯穿他的身体，整个人插满了羽箭。

公子宁！

远处，一个女子连声尖叫，“公子！公子！”

凤萧抬头望去，一个披红色斗篷，身着单薄白衣的女子，散乱着头发，踉踉跄跄奔向持帅旗之人。

那人满身都是枪箭，我以为，女子会停住脚步，但她没有，反而猛的抱了上去，轻微的一声噗，那是插进身体的声音！

殉情啊！

哼！

没出息！

就在此时，一个敌酋从死尸堆中爬起，嚎叫着举着断刀从背后扑向凤萧！

凤萧反手将手中宽刀插入他的胸口！

噗！

是哪里的声音？

凤萧突觉心口剧痛，低头看胸前，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洞穿心口，眼前逐渐模糊，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

双眼渐渐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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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郡主！郡主！”

凤萧猛然睁眼坐起，浑身大汗淋漓，手抓衣襟，一丝丝疼痛从心口处传来。

环顾四周，熟悉的屋，熟悉的床，东屋架子上是她心爱的长枪！

原来是梦！

“铜锤！铜锤！”

“郡主唤我？”一个面容俏丽，头裹包巾，身穿浅色衣裙的瘦高女子掀开帘子进了来。

“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过，郡主有事？”

“今个是上元灯节，怕误了时辰！”

“还早呢！郡主醒了。”铜锤话音刚落，一队小丫鬟们端着水盆、毛巾等等净面的物什进屋来。

凤萧将双手浸入水中，突然那水变成了红色！

“啊～～～”我惊叫，抬手将水盆打翻！闪在一旁！

“郡主息怒！”小丫鬟们跪了一地。

铜锤挥退她们，忙上前扶住我，目露关切，“郡主！可是水热烫着了？”

凤萧缓过神来，慢慢抬起手，双手指节修长，皮肤如白玉般，水珠顺着无瑕的手掌流到肘部，滴到地上，哪来的红色！

她将双手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没有异样，许是梦中情形太过真实。

净面后，晚食摆了上来，四碟小菜，一碗鸡茸粥，三块荷花样糕点，恍惚间，凤萧看见一条月光下流淌的小河，她亲手放下一盏荷花灯，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恰被身后之人扶住，声音温润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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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小心。”

～～～～～～～

“郡主？郡主？”

“啊…铜锤…撤了吧，”

“是。”

饭毕，铜锤和陌刀伺候凤萧更衣，镜中的她，杏眼、剑眉、朱唇，墨发梳成飞天髻，上插珍珠簪、白玉梳简单点缀，耳上一副明月铛。

里穿缎子面暗绣福禄寿纹样锦袍，外披暗红色雀裘，白狐领围在颈间。

嗯，低调又不张扬。

“郡主真是漂亮，不知哪个小子能娶了去！”陌刀一边扫平裘服上的小褶，一边奉承道。

凤萧暗自得意！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