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最后一抹阳光斜着照在大漠上。
字画的价格定格在两千一百八十七两银子,不出人们所料,没有任何人买夏青的画。真有人买,那才不正常。
这小子,输定了!
人们早就等不及了,把身上的最后一枚铜板都押了上去。
“小子,快点,别再婆婆妈妈了。”老画师催促。
“就是,这小子不会想反悔吧?”人们附和,大声催促。
夏青举目远望,看到鬼面骑士们护卫的马车从大漠上滚滚而来,看到了马车内隐隐约约的美妇人,把头探出窗外的小女孩,还有马车上那朵盛开的桃花,“大漠孤烟直,桃花盛开美人西来,夕阳如血”
好一朵美丽的桃花!夏青一时间看得出神,时间似乎停止在了这一刻,压根没听见人们的催促。
凉风阵阵,马车渐渐近了,夕阳也就要下山。
夏青回过神来,开始磨墨,然后徐徐摊开一张白纸。正要下笔,却不小心碰倒了墨水,好好的白纸黑了一大片,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毛手毛脚的,果然根本就不会画画!”
“小子,你死定了!敢骗老子在这暴晒了大半天太阳,你死定了!”
人群暴躁起来,几个地痞恶霸一起挺身而出,把指骨按得啪啪响,要当众把夏青痛打一顿。没办法,看着夏青就手痒,不打不行啊!这么高调的人送上门来都不打,以后还怎么在西海原集市上混?必须打,往死里打!
夏青不为所动,继续画画,东一笔西一笔,说好听点是天马行空,直白一点就是乱画,似乎在人们的哄笑下更加紧张了。
人们大笑,知道这一次彻底赢定了,但慢慢地,有人惊讶起来,发现在夏青的涂鸦下,白纸上渐渐浮现了一幅画面。夕阳下,荒漠上耸立着一座破旧的小城,城内男女老少聚集在一间药店门口,围观一个画画的少年,徐记商行这块招牌都一清二楚城外,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烟尘滚滚,烟尘中隐约可见一个个狰狞的鬼脸骑士,马车的车厢上刻着一朵盛开的大红桃花。
有人惊呼,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天哪,他,他在画我们?”
“乱画,哪有什么马车?”
一个地痞鸡蛋中挑刺,踏前一步要动手了,下一刻目瞪口呆。只见夏青寥寥几笔,一个满脸横肉的身影就跃然纸上,正是这个喊打喊杀的地痞,身体其他部位有些模糊,但脸上的横肉、嘴里的大黄牙,还有那凶狠的三角眼活灵活现,把这个地痞的凶狠完美地勾画出来。
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再也没人还能笑出来。
药店门口,为富不仁的老郎中徐添福也是目瞪口呆,左手握着酒杯,右手夹着一粒花生米,身体却不会动了仿佛一座石雕,眼珠都快掉了出来。
人人心头震撼,包括那个号称祖代都是以画画为生的老画师。祖上传下的仕女图的确不俗,是大师手笔,但和夏青笔下的画相比简直弱爆了。关键是,仕女图是祖上一百多年前传下来的,夏青这画却是现场画的,在人们的注视下当场描画出来,这造诣让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丹青之术。
夏青放下笔,拿起画看了看,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墨水没磨好,笔力还是不够!”
夏青似乎不满意,看都不看人们一眼,把画挂起来,然后坐下磨墨,徐徐摊开另一张白纸。
人群骚动起来,纷纷向前挤,要抢先一睹为快。看到夏青的画作后,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惊为天人,全都被夏青看上去随手涂鸦的画所震撼,没人再管地上的银两,忘了这场原以为必赢的赌注。
赵大管家也是惊讶,目光不知什么明亮起来。只知道夏青从小聪慧,在老太君的教导下遍读诗书,年纪轻轻就突破到武道巅峰,没想到丹青之术也这么了得。
沉重的马蹄声传来,人们转身,发现一支马队走进了小城,护卫们杀气腾腾,脸上都戴着狰狞吓人的鬼脸面具,簇拥着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