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一样的吉他riff,狂风骤雨一样的鼓点。)
道德的枷锁,束缚着希望。金钱的奴隶,权力的游戏,吾等之灵魂,被贪婪吞噬。
噢噢噢噢!我是那LSD(强致幻剂,摇头丸的主要成分)的信徒!
终有一天,我为他献上我罪恶的灵魂。
吾向吾主——LSD,发出祷告!
将我于深渊中拯救吧!
吾主让我看见虚假的希望!
去他妈的狗皇帝!跟老子下地狱吧!全部!坠入!黑暗——!”
主唱咆哮着掏出两支红色马克笔,插在了他的下眼皮上,随后歇斯底里的往下一划,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两条红道子,看上去就像两条血泪。
此刻,台下的那些埃博拉患者全部都沸腾了。
吉他得声音再次变的密集,再次变得钪锵激昂,女吉他手抱着吉他大幅度的摇着头,在舞台上踱步。她的手指早已与这吉他融为一体,诉说着她内心的不满和亢奋,因而吉他声是如此的尖锐,有力。
片刻过后,主场再次开口。
“虚假谎言,颠覆黑白,天堂陨落,堕落天使,正义不再,邪恶异端,压迫帝制,残暴嗜血,穷兵黩武,天启降临。
资本试图扼杀我!
权力妄想腐蚀我!
(强劲有力的吉他riff)
但你得到的会是替天行道之大旗!
那该死的皇帝老儿会把我们全部榨干!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啊——!”主唱全力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女吉他手开始了歇斯底里的颤抖,每一个音符也都跟着她的一次次滑弦和揉弦变得高低起伏,充满激情。
鼓手以一种惊人的力量弹跳着,用每一次下落的力量敲打着架子鼓。
镲片发出了金属的震荡声,与极度失真的电吉他融为了一起。
“恶魔当道,天空惨灰,毫无色彩。
你我被资本吞噬,被权力扼喉,被道德凌迟,被人性挖眼。
你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吗?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
我要把你那腐败的法规撕下来,塞满你的血盆大口。
来吧来吧来吧!吹奏反歌,折木为兵,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即使我我步入棺材,棺材上也要披着——替天行道!
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部拖入最深处的地狱吧!
地狱之火,舔舐吾等躯体,吾等终将浴火重生!
吾等浴火重生!吾等向死而生!吾等涅槃重生!吾等向死而生!”
随后,鼓声,贝斯声全部散去,女吉他手踩下转换器,开始了最后的不甘的吉他solo尾奏。
在一段激烈的独奏中,手指疯狂的以一种令人看不清的速度拨动着琴弦,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迸发而出的力量感。手指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起,她甚至跳起,用吉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影,全部的力量从那六根琴弦当中释放了出来。
伴随着最后的一个扫弦加和弦,歌曲停止了。
四人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随后又表演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收了摊,结束了表演。
乐队的主唱走到了林路二人的面前,嗓子因为刚才的嘶吼现在已经变得沙哑:“看这打扮,贫民窟外面来的?”
路霓裳点了点头。
“为何要来这里?外人总是说这里脏乱差,还布满着危险。”
路霓裳想和他细致的解释一下自己的目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她不愿说一大堆这些人听不懂的话。于是简短的说道:“找个人。”
主唱此时露出了个微笑:“一个不合时宜的请求,你能给我个拥抱吗?”
女吉他手解释道:“他是个艾滋病患者。之前他被一个女的欺骗了感情,给他骗到了这里的器官贩卖组织,现在只剩下一颗肾了。
也因此,他受了刺激,变成了男同。在跟一个男的搞的时候染上了艾滋,后来他才知道,那男的跟他搞的目的就是为了传播病毒。”
主唱瞥了眼女吉他手,似乎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过往,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路霓裳一把抱住了他。
他瞬间震惊了,因为,这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贫民窟之外的人!
林赋带些同情,拍了拍主唱的肩膀。
“哥们儿,你们这儿病毒横行是因为这里环境不好吗?”
主唱的眼眶略微湿润,含情脉脉的看着林赋:“你们跟我们不一样。你们有钱再小时候接种疫苗,而我们没钱打疫苗。这里也没有抗生素。”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所以,这才是这里病毒横行的主要原因,什么天花,鼠疫,埃博拉你们都已经接种了疫苗。”
路霓裳问道:“我很欣赏你们的音乐,但是你们没想过签一个经纪公司,或者直接靠着在网络平台上出道吗?”
此刻已经累瘫了的鼓手仰天大笑了几下,贝斯手上前解释道:“我们曾经试过靠着音乐逆天改命,奈何资本对我们反复的打压,我们无力与之抗衡,以至于现在还没走出贫民窟。”
鼓手的手指来回敲打着地面:“认命吧。在资本和权力的面前一切都是那样可笑。”
主唱叹了口气:“因为我染上了LSD,如今早已病入膏肓,所以我们打算多搞些演出,让我死后我的音乐还能被人铭记。”
女吉他手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我之前因为吃不饱饭,现在得了胃癌,无可医治。我的时日也不多。”
鼓手躺在地上:“我得了肺痨,没钱治病。说来可笑,这病让我打个鼓都要气喘吁吁。”
贝斯手悲伤的看着三人,不知道等他们离开自己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主唱把女吉他手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恭敬的笑道:“你们要是想听我们的歌,可以关注我的公众号,然后花15块钱买一张我们的专辑。目前我们在公众号上以音频文件的形式发行了4张专辑。”
林赋搜了一下,随后全部买下来了。
“我全买了。”
路霓裳点了点头:“我也全买了。”
这应该是这二人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方式了吧。
四人相视一笑,连忙道谢,甚至吵吵着要再为二人高歌一曲,尽管二人连忙拒绝,但还是没能抵挡的住他们的热情。
不甘的呐喊,狂野的吉他,愤怒的鼓点,画龙点睛的贝斯,这四个人在用自己热爱的音乐表达他们心中面对生死和资本打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