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剑法终于臻至化境那一年，姜梨清醒着的时间，已经变得很少。

她的寝殿空空旷旷。

日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瓶中花束上新鲜的露珠。一旁摇椅上，半搭着那条姜梨最喜欢的小毯。

如雪一般的少女坐在床沿，低着头，有点无聊地在发呆。

浓黑的发，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谢渊站在门口，沉默看着，喉咙渐渐发涩。

他幼时翻看杂书，读到“相见欢”的意思是，只要见你，我便心生欢喜。

可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姜梨时，他却，如此难过。

少女纤细的身影忽然晃了一下。一只带着熟悉暖意的手臂，及时搂住了她。

谢渊瞬息而至，放轻了声音，问她：“疼么？”

姜梨摇摇头。想起什么，也抬起脸看他：“修为，有提高吗？”

谢渊想笑一下，可唇角僵硬麻木，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勾起：“嗯。”

“那，无妄呢？”

无妄是他上一世的命剑。这一世，却连使用也不能。

口中泛起苦涩的味道，谢渊声音更轻，安抚一般：“我再努力些，会很快的，好么？”

“哦。”姜梨失望地垂下眸，“你要快点，想起来。”

“好。”

“很快很快。”

“好。”

“不要让我等了。”

“好。”

女孩仍旧是沮丧的模样。姜梨咬着唇，沉默地想了很久，然后闷闷唤了声：“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