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鱼注定只能在水里。”

“可是我们并不是鱼，比如我修武二十年，寿命比普通人多五十载。我们总有很多很多选择，哪怕鱼离开了水也不会一下子死掉。”

“也是。”

慕心云顺着汉子的话说到，他不是很想聊天。

“小兄弟既然住在这儿这么久，又是生息会门下。可知道附近有什么消息。”

“一草一木无所不知。”

“这么自信？我可不记得荒地有草这种生物...”

“嗯。”

慕心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这，这次出远门没有三天也要十天。等回去师父早已经...

“你倒是有许多心事。”

中年汉子将皮鞭塞在腰间。

“人可有天命？”慕心云突然问到。

“应该是有的吧。当初燧人氏引火一般。”

“那天命又是为何而生因何而来。”

“应大势而生，应众生而来，自古以来天命加身者都开创出一个一个奇迹。”

“天命。愚蠢又可笑，若是真的有天命，又何须凡人劳碌。此等天命之说不过是胜利者加于自身的信仰一道。”

“此等大逆不道之话，切勿声张。修仙之人怎么能反叛天道，也不怕一到雷罚送你轮回转世。”

“我非修仙习武之人，有何顾虑。”

汉子摸了摸头厚大的手掌上满是老茧。

“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但是天命之说确实迷幻不可测，寻常人提及大概是盲目信仰，但是大抵天命是虚无的。跟你们这一群人一样，这块荒地真的还有拯救的价值吗？其实只是背负了名为希望的天命罢了。”

“自作高洁，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原始野性的呼唤，若是天命如此，何有粮人同室操戈？”

慕心云平静的看着地平线，他大抵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只不过在他俩聊天之际一只吞灵兽又被杀死了。而吞灵兽所伤之人，只是打了一只抑制剂。虽然那并没有多大用处。

“你看看，这些人都是高价聘请过来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此地有多么危险吗？如果不是为了钱，谁会来次护送你们？那药剂不如清水，此去一程，未来少活十年，这难道是天命？”

“...倒也不是。”汉子摔了下鞭子，他自己到不用去跟吞灵兽战斗。

“他们来此只是为了钱，为了活命，只是原始生命对存活的渴求，这才是一种规则。至于所谓天命不过是顺应规则后的说法。”

“这...先生大才，可展武王伐狄时天降地火流星助助之，可非天命？”

“不过是有神力相助罢了，我虽未入仙道，可一碗水也可助蝼蚁攻城夺寨。”

“小兄弟着实有趣。想来此等看法也是不同常人。既然小兄弟如此不屑天命，又为何于此地徘徊，我看小兄弟也聪明伶俐在别处照样...”

“我虽不屑天命，但也非碌碌无为之人。我身上背负着几代人积攒下的希望，这希望弥足珍贵，耗费众多。”

“这...”

“非天命，只是一群凡人的的愿景。”

慕心云不在言语，他大抵是不喜欢那些将个人努力笼统归于天命这一说法的。

神灵从来不会顾及凡人的悲欢，只有自己的阶级才会理解自己。

荒地在这片大陆上本来就是没有希望之地，因此希望更是弥足珍贵。

慕心云不允许任何人轻贱这份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小的可怜，甚至往往不能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