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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人道:“怎麽说也是你们人手不如我们,我们想走,你又有什麽本事拦得住?”

十手道:“问剑......”

十手长剑向他们平削过去,随即对河清说道:“去帮他们。”

十手施展出游龙八剑,这手奇妙剑法一问世,便让赵昊人、钱百通二人傻了眼,他们也是习武之人,岂能感受不到剑法的威力,他们二人越战越疲,十手将他们逼得节节败退,但是逃还逃不出去,好似被这一柄剑给画地为牢一般,苦不堪言。十手剑招见奇,一剑削断赵昊人的手腕,接着一剑刺穿钱百通喉咙,赵昊人看得目瞪口呆,十手手起剑落又将他斩于剑下。

这变故来得太快了,另外那四人心中一惊纷纷想逃,十手本着绝不放过一人的原则,取巧将他们统统杀于剑下。

十手看着尸体道:“清理一下尸体。”

河清来到海晏身边,将他搀扶起来,海晏笑道:“又是玉主及时出手,把我这条老命从阎王爷手里夺了过来。”

河清道:“有玉主这样的人做朋友能活一回就珍惜一回。”

十手道:“这些人突然造访府寺,看来是想要在长运兴风作浪。”

海晏咳嗽两声吐出两口血痰道:“一个小小的长运城竟然就有这麽多的麻烦事。”

河清道:“事情不是麻烦而是太琐碎。”

海晏道:“那我们金镶玉是不是该将他们一网打尽?”

十手道:“这不是我们的任务。”

河清道:“玉主,找到那个鬼面人了吗?”

十手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天边的悬月摇了摇头。

柴季、方师爷二人来到戴缈生藏身的客栈,柴季道:“毒虫就藏在这里。”

方师爷咂舌道:“戴缈生向府寺捐粮赈济,帮助府寺维护声誉,可见他们之间定然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柴季道:“戴缈生自变卖家产后就离开了长运,这是从我们耳目那里得来的消息,然而,现在他却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长运,其必然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方师爷疑惑道:“那这麽多粮食,他从哪里来的?”

柴季道:“或许他就是买的我们的粮食,不过我已经派出人去跟踪他的运粮队了,我想不久就可以得到答案。”

方师爷道:“你是说他将变卖家产的钱全都用来买我们的粮食?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为何要这样做?”

柴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的猜想是长运庄稼枯死一事必定是他所为了。”

方师爷道:“肥有问题,难道......,柴季老弟审问过那些肥商吗?”

柴季笑了笑道:“肥商麽,我想他们早已成为这片土地上的鲜肥了。”

方师爷道:“是戴缈生?”

柴季道:“能将事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的人想来还不会有别人。”

方师爷道:“不过,我这就想不明白了,肥商之死,是不是造成颜主之死的根本原因?”

柴季道:“如果肥商死了,那应该闹得满城风雨才是,这样才能证明颜主因痛恨这些人将他们杀害,而后府寺就会惩办颜主,不过,这件事情被做的很隐秘,所以它不会成为颜主之死的根本原因。我这几日思来,发现这根本原因另有蹊跷,师爷你想,毁了长运所有人的口粮,其罪可诛,如果府寺真要斩杀颜主,我们势必要出手相救,颜主恐怕也不会甘于伏诛,到时长运势必会有一场大乱......”

方师爷道:“那,如果,他们只是做的隐秘了些,又该怎麽解释?毕竟那是监牢。”

柴季道:“如师爷所言,那戴缈生自然与府寺勾结在了一处,如非师爷所言,那杀颜主的手段可更是巧妙极了。”

方师爷道:“这个戴缈生可真是不一般。”

柴季道:“无妨,过了今晚,这里的一切都将改天换地。”

方师爷道:“管家老兄那里估计已经动上了手,事不宜迟,动手。”

柴季向身后的人一挥手,天宜阁的人便如洪水倒灌跃入院内,向着客栈杀去,他们先是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所有住店的人,免得因为他们而引起混乱。

方师爷对身边的江湖杀客言道:“守住八位,莫要放过一人。”

柴季来到一间房门前,门内火烛闪烁,他屏息凝神地感受着门里面的氛围,很静,而且一丝杀气都没有,他为了寻找戴缈生不能说费尽心思却也差不许多了,终于还是天不负有心人让他觅到了戴缈生的藏迹。他用手推了推房门,门竟然很轻松地被推开了。

戴缈生正坐在桌前喝着夜茶,戴缈生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道:“夜饮酽茶不思眠,不知巧等忽来客。敢问朋友从何处来?”

柴季道:“从来处来。”

戴缈生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朋友来此所为何事?”

柴季道:“杀你。”

戴缈生道:“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朋友?”

柴季道:“于不得罪之处得罪。”

戴缈生道:“原来朋友远道而来是要跟戴某打机锋。”

柴季道:“拿命来。”

长剑出鞘,直刺戴缈生,突然,一柄长刀杀到将其截下,剑尖抵在刀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长刀迅速变招,刀招又急又快,柴季只好见招拆招,木法香横刀斩过,柴季竖剑格挡,刀砍在剑身上的冲劲很大,木法香手腕用力,运内力于刀上,犀利的刀刃划过剑身,发出刺耳的金鸣声,这份劲力竟直接将柴季震退出去。

木法香握刀而立,看着柴季赞道:“好剑好功夫......”

柴季仅从方才木法香方才的那一刀的功力上便已知晓眼前的人是位强劲的对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戴缈生身边有多少如此强劲的高手,若是戴缈生身边高手如云,那今夜这一战势必凶险万分,他紧紧地握住剑柄,犀利的眼神好似要洞穿所有看不清的黑暗。自追随颜古富打天下以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一线的恶战,平静的日子过了许多年,但潜隐在心海深处对战场的洞察力却从没消散了去,现在又逢恶战他认为最好是从这场大战之初便形成对敌手的克制,何况现在看上去敌方唯此一人在战,倘若全力一举或许戴缈生就要命丧当下,瞬息之间他主意打定,吩咐道:“杀......”

从他身后涌进许多人来,杀向木法香和戴缈生。

木法香低声道:“坊主,人太多了。”

戴缈生依然淡定地喝着茶,笑言道:“有法香在,我有何惧?”

木法香在心里长叹一声,讲手中的刀鞘丢在一旁,深吸一口气,随即冲入杀阵。

江湖上走走停停,来来去去,最终选择留下的才是同路人,在这一刻木法香的生命不再是他的,戴缈生的生命也不再是他的,柴季还有所有天宜阁的影子的生命都不是他们的,那他们究竟是为什麽能够甘愿将自己的生命留在此间?

答案在他们心中,也在我的心中。

天宜阁的人正不断涌入屋子里的时候,屋外突然杀出一路人来,对天宜阁的人进行剿杀,眨眼之间一间窗明几净的宽敞屋子霎时间成了鲜血飞溅的战场,断肢如树枝随意散乱地丢在地上,然而观屋外亦是十分此惨,围剿天宜阁的这路人各个奇形怪貌,武功高强,他们正是木法香的葬尸人。

柴季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心想道:“外面的动静是怎麽回事?”

此时,戴缈生就近在咫尺,他怎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也不管外面有何事发生,奋力在此死战。

戴缈生静静地看着这惨绝人寰的战场,仿佛这一切与他都没有关系,他的面前躺满了冲向他的尸体,他面如平湖,气定神闲,鲜血溅到茶杯里,渐渐扩散,茶杯里的水变得殷红透亮。

木法香为他舍命苦战,让任何企图杀掉他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

柴季心想道:“除了颜主外此人的武功的确可以排得上名号,我若举全力还拿不下他还怎对得起颜主?”

想到这里,心头气血上涌,举剑又杀了过去。木法香又能好到哪里去,鲜血挂满了脸,染红了双眼,身上的衣服被兵刃划开了一道又一道渗着鲜血的口子,对他来说这是一场恶战。他一言不发迎着冲上来的柴季杀了过去。刀剑是凶器,永无败,唯执者败。二人杀至一处,柴季拼命为天宜阁的影子挡下木法香好让他们可以趁机杀了戴缈生,可惜总是离他心中的成功差一步。木法香一记“怒斩”直接将他震退出去,这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剑身发颤。木法香转身朝戴缈生奔去,赶上从他身旁越过去的人横空平斩,两颗人头在血液的喷涌中滚到地上。

木法香在戴缈生跟前拦住天宜阁影子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长发散乱,他显得有些疲惫,他杀人向来占上风,可是现在风头的确不在他这里。

方师爷双手抄在袖子里,静静地等待,他心中奇怪道:“里面打得很是热闹,就是不知道柴进老弟能不能顶得住,要不还是一起杀进去,好有个照应?”

他主意打定,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杀进去。”

消息一下送了出去,而后众人杀进客栈,当来到客栈时他们发现地上有许多尸体,葬尸人也在与他们的交手中身上带了伤,当他们再次看到围上来的这些人的时候,真不知作何感想?

葬尸人与他们隔着月光对峙,可惜这道月光却无法将他们分隔。

方师爷道:“杀。”

一众江湖人士趋之若鹜杀向葬尸人,葬尸人好似木头一样,眼里没有痛苦只有杀戮。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位站着的葬尸人也在苦苦坚守中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方师爷来到门前,看向屋内,戴缈生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前,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早已经绝望地看透了一切。

柴季看着木法香道:“你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

木法香笑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柴季道:“屋内屋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们如坐困牢,插翅难飞。”

木法香抿去嘴角的血道:“你们人多又如何,终了还不是我的刀下亡魂?”

柴季道:“嘴上狂妄没有用,归根结底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方师爷道:“柴季老弟,你先出来歇会儿,让我们的人好好会会他。”

一众江湖人士涌入屋内将柴季挤了出来。

木法香道:“看来你们也没多少人?”

方师爷道:“足够你喝一壶的,杀。”

众人杀向木法香,木法香闭上双眼,一手握刀,一手捻一手诀,口中念道:“天承有运,地造有方,人气顺秉,自在吐息,息气散内,凝聚于表,百骸充机,柔木克刚,息止,功成。乾坤立木,无化神功。”

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与之前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一人,精神充盈,勃勃向上。

戴缈生看到众人的刀刃看向木法香,然而他却还没有动时,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一丝变化根本不会有人察觉甚至他自己也不会察觉到。

各种兵刃触及到木法香,然而此时他好像身上披了一层铁衣,刀砍不破,剑刺不穿,枪戳不透,众人呆愣住了,甚至有人还举刀猛砍全然无用,好似看到了一堆铁身上,木法香睁开眼睛,手中的刀动了,他的人也动了,他的身法很快,快到几乎在一眨眼的瞬间就能来到你身边,地上随处可见被转断的尸体,连戴缈生看了都有些惊讶,他见过木法香杀人,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木法香杀人。

木法香一路从屋内杀到屋外,戴缈生坐在屋子里只听到兵刃碰撞还有掉落的声音。

柴季见此人武功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不觉骇然,他,方师爷还有众人一起联手对付木法香,可他们甚至还未触及到木法香的身体便被他一刀斩为两段,有人想要退缩,转身夺路而走,木法香岂能放过他们,他们快,他比他们更快,刀落处,人分两段。

方师爷飞身一掌拍在木法香身上,反倒是他自己的手被震得发疼,木法香一刀将方师爷斩首,快准狠,只有一刀,柴季直刺木法香咽喉,当剑尖抵在他喉咙上后便再难以抵近一寸,反而是木法香的刀从柴季的前胸捅穿到背后,鲜血顺着刀身流到刀锷然后滴落在地上。

众人一见领头羊都已经被人杀了,自己何必还在此卖命,纷纷作鸟兽散,逃命的逃命去了。

人走光,木法香一口鲜血吐出来,倒在地上,戴缈生听到屋外好像很安静了,他这才踏着地上的尸骸走了出来,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木法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连声喊道:“法香,法香......”

木法香道:“趁现在快走......”

戴缈生搀扶起木法香,一步一步走出客栈。

戴缈生道:“法香,你这身绝世神功可真是不凡。”

木法香道:“这就是我想找的武功,只可惜我所练的是残篇。”

戴缈生道:“残篇便有此等惊人的威力,若是全篇练成那岂不是天下无人能敌?”

木法香道:“但愿觅到全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