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归途行远2:苦难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1 / 2)惜羽为王首页

静谧,悠长,此消彼长,亘古不灭……一幕幕人界的情节似那走马灯一般,飞速在眼前略过。

惜言借着平心娘娘掷进来的帝江之羽,快速穿梭在时空漩涡的各个空间甬道内,找寻着出口,也好奇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其中一条甬道内,一位长相俊美、雌雄莫辨的美人,其跌宕坎坷的经历,吸引了惜言的眼球,于是她索性停下来观看。

美人名唤“江沛芝”,字云芷,人称“江家公子”。其祖上乃朝中官医,因未保住贵妃腹中龙子,被罢免官职还乡,在乡镇开了个小药铺。

祖上家中本还有些积余和神技的,奈何后辈皆为庸才,无法将家业发扬光大。待传至云芷这一代,家道中落,勉强糊口罢了。

云芷排行老三,三岁便开了智,四岁熟读医典,五岁就能给人简单看诊了。奈何家中鲜有人脉,他求学无门,只好陪母亲整日守着个铺子,给上门的病患看个跌打损伤,开个方子抓个药,打打下手什么的,日子也还算清闲。

云芷家中姊妹兄弟众多,有五六个,都住在药铺后院。平日里,小家伙们由母亲带着,帮忙打理铺子里的杂务;其父在府衙谋了个仵作的差事,能日日照顾家中,日子也算过得去。

再后来,眼见得小家伙们到了入学堂的年岁,为供孩子读书,其父只好辞了仵作的差事,去镖局谋了个随队医官的活,跟着走镖,常年不在家中;其母则去织染坊,做些脏活累活,讨些生计。

而少年云芷呢,不忍见母亲积劳成疾,为了补贴家用、给母亲买补品,便趁学堂无课业的时候,随兄长走街串巷摆摊做起了游医,以卖膏药为生。

“倒也是个孝顺的……为何瞧着神色有些哀伤呢?待我接着看。”惜言如是想着。

眼前场景一转,呈现出幼年云芷受欺的画面:

那一年,恰逢云芷7岁生辰。小云芷不善言辞,可还是为自己努力了一把,大胆鼓起勇气同母亲商议:

“娘,今日是孩儿生辰!孩儿想吃完一整个荷包蛋,和一整碗长寿面,可好?”

说完自己的诉求,小云芷的胸膛还因为激动而起伏,扁着嘴,眼中氤氲着雾气,就这样看着他娘。

可云芷他娘,转头就把那碗长寿面,连带着那块只咬了一小口的荷包蛋,递给了年幼的孩子们,让他们分了吃了。

云芷不甘心,将眼中氤氲的水汽咽下,再度弱弱地朝母亲开了口:

“娘……我今日可否穿新衣裳?”

这下轮到云芷的母亲不耐烦了,小云芷的话,似乎惹恼了她?只见母亲随手甩给云芷一件旧衣衫——是他姐姐穿剩下的。

“你正窜个子,新衣裳也穿不久。你姐姐的衣衫虽然旧了点,好在整洁干净。乖,听话,你没穿过的就是新衣裳,拿去穿吧。”

小云芷将信将疑,还是接过了母亲递过来的衣裳,开开心心地穿上了出门。

“噗嗤!”惜言看着没忍住,笑开了,眉眼弯成了月牙儿。惜言对着场景中的小云芷揶揄了一番:“倒也是个漂亮的奶娃娃。”

正想着,场景一转,来到了街上,小云芷因为没给同窗——李郡守家的小少爷让路,小少爷“李昌荣”便蛮横地派人将其拦了下来,让他跪着,并上前一步将他踩在了脚底下,边踩边碾着小云芷的脑袋。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那个落魄的‘江家公子’呀!怎么?穿成这样就以为小爷我认不出来了?啧啧啧……

平日学堂里人模狗样的,没成想啊,私下竟有这等癖好?这衣衫是旧了点,可这张粉嫩嫩俊俏的小脸儿,穿粗衣布衫都那么勾栏样,着实令人生厌!

穿成这样出门,你想勾引谁呢?哈哈哈,果然低贱!”

恶霸小少爷一顿输出辱骂完后,解了气,却没听见脚下的小云芷有半点儿动静?心想:不会是踩死了吧?小爷我只是看他碍眼,教训一下他,可别闹出人命啊!吓得他立马抬起了脚,低头查探。

只见小云芷还趴在地上,鼻尖喘着粗气,嘴角却牵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少爷心里一咯噔,跳起来后退半步,骂道:“你笑什么?”

地上的云芷也不急着起来,只是微微侧抬起头笑看着小少爷,不紧不慢地回了话:

“刚看到一只外壳坚硬的蜗牛。我在想,剖开华丽的外壳,它底子里还剩下什么?危难之际,蜗牛尚有自知之明,懂得弃壳自保,我笑你还不如那只蜗牛。”

小少爷听罢一愣,怒极反笑:

“先管好你自己!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小少爷甩袖离开,后退几步让家丁上前揍云芷。待见云芷被揍得遍体鳞伤后,小少爷解了气,才叫人罢手离去。

“啥人儿啊?妥妥一地痞恶霸!坏人!不得好死!哼!”看到这里,惜言气得直跺脚,心里已经把那恶霸少爷骂了一万次。

眼前场景再转,是十年后了。没看到恶霸少爷遭报应,却先看到了长大后的云芷,在报复性的弥补自己。

长大后的云芷,正值十几岁的少年,能文能武,英姿飒爽,不仅凭本事将家中药铺发扬光大、在各县开了分店,还无意间救下了出门游历的太后,于是被太后赏识、时常招进宫中闲话家常。

因其才华横溢,又长开了,生的越发俊美,故而每每入京,总被京中的少女少妇惦记。女人们纷纷慕名而来,掷花送果子的,夹道欢迎。少年云芷,此时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然而每逢生辰,云芷总是择一面馆雅间,关起门来,报复性地吃完好几大碗带荷包蛋的长寿面,吃吐了还要吃,直到胃里塞不下了,难受得落泪;因身家渐涨、不愁吃穿了,便报复性地在京城最贵的布庄定制大量衣衫,买回来却是丢家中杂货间,放着不穿,待放久了被虫蛀了,就全部扔掉。

久而久之,云芷也厌倦了。他开始思考:为何什么都拥有了,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再一次,吃面吃吐了的云芷,难受地放下了筷子,闭上眼,揉着肚子和眉心,显然十分疲惫。

回想起儿时,一小口荷包蛋、几筷子长寿面,就能那般满足,只因为生辰才有资格吃;穿着姐姐的旧衣衫,也能高兴半天,只因母亲说的“没穿过的就是新衣裳。”

……

是了,吃什么穿什么、吃多少穿多少并不重要,是因为知足,所以常乐。

长大后,即便满足了所有愿望,也无法安慰当初那个缺爱的小孩。

想通了,云芷便不再报复性地惩罚自己那脆弱不堪的胃,改掉了大量买新衣裳的恶习。

再后来,姊妹兄弟各自成家了,分开居住,留下年迈的父母在家中,孤独留守。父母老迈,想安享晚年,见云芷有出息了,便趁云芷回家省亲之际,给大量金钱、买好吃的,企图奋力讨好他。念在养育之恩的份上,云芷顺从地接下,并顺着父母的心愿,一一帮他们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