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虬大汉与白衣儒士商量好对策之后,安慰了矮子几句,问清了他大哥和三弟的死因,听闻都是头部中箭而死,一边感叹官兵竟然有如此箭术高手,一边找出头盔带上。
“哎,说起射箭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听闻这附近村子有两位杀虎好汉,大哥善射,小弟更是天生神力,将老虎生生打死,不知他二人可能拉拢过来,如果可行的话,我军又添了两元员将。”
底下的小弟中有人上前说到:“回禀将军,我已经派人打听过,那家大的不过是寻常庄稼汉,小的更是才十五不到,那杀虎一说多半是二人用陷阱抓住老虎,又给老虎饿到没力气才拿下的。”
另一个小弟补充道:“将军,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如何能打杀老虎呢,多半这群泥腿子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了。”
大汉闻言便显得兴致缺缺了。
这两位小弟显然是有私心的,不怕自己没能力,就怕同行比自己强啊,这兄弟能打杀老虎,这还了得,若是加入了将军麾下,哪里还有他们肉吃,所以众人哪怕心知肚明,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隐瞒,白袍儒士东郭先生倒是看出了点什么,但是这种小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话说回朱家,四郎觉得已有流匪出现,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虽然大哥说的是南方叛乱,但是这个南方在哪还有待商榷,而且难保会有其他匪盗响应叛军在各地反叛。
若是以前,朱四郎或许会想办法带着母亲等人躲在山里,祖辈都是这样避过兵灾,但是母亲身体不好,真上了山,能否活着下来还是两说。
转念一想,李家主母邀请自己去李家,虽然未知她是何意,但或许是个机会。
“娘,咱们一起去县城一趟吧,一来是李家主母召见儿子,二来母亲受了李家大恩虽然每年都会带些礼物去拜谢,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未见了,也好联络联络感情,三来嘛儿子不是猎到虎了嘛,想带娘去县城里玩耍一番。”
朱母本来不愿意去,但是看儿子说了如此之多的理由便同意了。
二哥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要不是他的小弟时常回来报个平安,朱母怕是会担心死。
在朱母心中,三闺女最省心,其次是四儿子,大儿子迟迟未婚,二儿子总是喜欢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交往,这是朱母目前最为忧心的事了。
在走之前,四郎把心中所想之事同小吉和李铁二人说了,让他们二人抓紧时间做好准备避祸,把村子里的事情处理好,四郎便背着母亲上路了。
在朱家唯一值钱的恐怕也就只有人了。
本来以四郎的脚力,两日足够了,但是背着老娘,四郎怕路上颠簸会让老娘难受,便放慢了脚程。
但腰间的柴刀,从未卸下。
五日后。四郎终于背着母亲走到了县城--阳曲县城。
阳曲地处忻州与晋中盆地之脊梁地带。扼晋要冲,晋阳门户。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部地势低平。东临盂县,西连静乐县,古交市,南抵晋阳,北接忻州,东北与定襄县交界,东南入寿阳县毗连。境北系舟山系横亘东西,云中山系纵贯南北,因为并北屏障,号称晋阳之北大门,为兵家必争之地。
四郎抬头望着阳曲县城高大的城墙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迷茫,阳曲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大了,有多少人这辈子没有走出过村子,走进县城望着县城里的人,虽然也是衣服带补丁,但是明显比他穿的好得多,街市上各种小食摊子散发着热气,他带着娘路过,尽可能的多闻两下。
他不敢问价,怕问了买不起,怕买得起又舍不得,怕那种站在摊子前众人看着自己却付不出钱,左右为难的自己被众人围观。
日后的他想到今天自己内心的窘迫仍然会笑,笑自己原来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可笑了。不过当下独属于少年人青涩与自卑折磨着四郎。
“娘,你饿不饿,我带了不少铜钱,咱们买几个包子吃吧。”四郎能感受到背上的娘咽了口口水。
“娘还不饿,娘这里还有干粮嘞。幺儿你去买几个包子吃吧。娘吃干粮就行了。”
四郎把娘放在街边休息,自己转身去买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