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犯人。”
朝堂威仪之上的,也只剩一片虚无。霍凌一身麻衣囚服,受过刑罚的身躯已经染红了几尺素衣,还有,牛头马面的眼。
看那,好一个少年将军,上阵杀敌,镇守边疆带来的莫大荣誉,他自知功高盖主会招来祸端,也本愿一生为国抵抗蛮流,受西风吹拂。可那样软弱又善妒的君主忌他三分。朝廷本就两三分派,叹奸佞当道,君主不明啊。
“快下跪啊,囚夫。”
就连低贱小人也敢对他呵斥了,一身气概,怎能屈辱至此!曾经一起浴血杀敌的刎颈之交,现如今一个朝堂坐侧,另一个却被权贵施以极刑,曾经那样孔武有力的人,如今也这么虚弱不堪。这新君软弱可欺啊,张念璟只能在心里呜咽。但身为皇室的旁枝末节,他和他一样一直都明白,自己人微言轻,尽职做个天生王侯就好。而霍凌,从始至终也都只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哪来的谋反?”张念璟不禁想问。
不过是帝王家权利争夺的牺牲品。可百姓的命,他的命,就得为帝王之政,官宦之争做台阶?
霍凌从容不迫的清清喉里的血水。“咳咳,末将霍凌,参见皇上。”由于忍受了长时间的刑狱之灾,令人发指的皮肉之苦,霍凌脸色苍白,眼波流转之间,尽是苦楚,嘴角风干的血迹,连同颤动的脸庞,烙尽张念璟的目光里,却依稀可见,霍凌的眉弓未屈,身躯依直。或许他唯一的错,就是精忠报国,刚正不阿。
“既已被降为庶民,何不称‘贱,民’?”张念祁,大夏国的九五之尊,一个妄自菲薄又猜忌好妒的新皇不满问道。
霍凌从容答道:“末将未曾有罪,且不知无罪之罚。”霍凌面不改色的说出此话,声音嘶哑又冷冽。眉目之间,仍可看出丰神俊朗的明月清风之感。
参见你只是因为我忠于大夏,不然你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怎配?昔日的金戈铁马,只解沙场换来的荣耀与功业偏偏刺中张念祁的自卑之处。哼,皇帝?帝王的浩然之气倒是不见分毫。
“望皇上见谅,一朝为将,终身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