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白雪表情十分复杂,以她现在这个灵躯。看到这一幕简直就像看见长渡掉了俩铜板进茅厕的感觉。痛心疾首。
“怎么了?”
“没事。”
她回过头,只能默默继续啃煎饼。
忽然眼神一瞥,发现千栖夜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腰间。
“?要看吗?”
沧白雪掏出账本,随手递给他。
千栖夜眨了眨眼,没说什么,接过来认真翻了翻。
沧白雪的账本写的还是十分严谨的,每天的流水开销,事无巨细条条款款全部滴水不漏,认真精确到每一个铜子儿。
“挺有意思的。”
千栖夜眯起眼笑了笑,手里继续翻着。
是吧!有意思吧!想当年沧白雪可是白手起家,从街边串一步一个脚印历经苦难才混到现在的独家串串香!简直就是创业成功的课代表啊!真不知道欢杨怎么会说卖串串堕落的?
“要不要考虑助资啊?”
沧白雪笑起来,随口说了句。
“好啊,你想我助多少?”
“”
沧白雪感觉一下咬到了舌头,这跳频太快她有点猝不及防,哎呀妈呀,怎么一下就好像砸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口??
要多少?多少?
沧白雪脑子里飞快打着算盘和九九乘法表。
不过最后,她终于还是面对着那笑意清澈的脸忍下剧烈的心痛,决定捡一捡自己仅剩的脸皮。
“不不用了,咳咳。我,我开玩笑的。”
千栖夜垂了垂眸,没说话。
沧白雪万分悲痛地啃完了手里的煎饼,抽出手绢自顾自地擦了擦嘴角。
“当初你离职的时候,武孝没有给你算功勋金吗?”
冷不防的,他忽然问道。
沧白雪一抬头,正迎上他的目光。千栖夜此刻脸上的神色没有多严肃,也没有多玩笑,好像很平淡,又好像
“算算算了吧”
沧白雪真不知道怎么会一下到这个话题,她的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下去,那段记忆的碎片一下子似无数只翩翩蝴蝶正想从脑子里飞出来。
她赶紧不自觉地甩了甩头。试图控制自己思绪。
“你没要?”
“嗯?嗯”
沧白雪感觉自己都只是下意识在回答了。含糊不清地应着。
“为什么?”
为什么。
沧白雪内心跟着重复了一句。
身旁的声音好像开始陡然安静了下来。画面好像这样凝固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自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记忆的藤蔓开始从深处生长了出来。
下雪的天。
摇曳的烛。
还有她。
绞痛的心。
她连忙一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不要去想,不要回忆。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好了,
好了,
够了。
她不自觉地抬起眼睛,盯着那张千百次在梦里出现的脸,目光空洞,嘴唇都被自己咬白了不少。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只有这一张脸,清晰地穿透着所有白雾。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
几乎只是一句气音的微微唇语。
鬼使神差的,没有过脑的。
脱口而出。
只有她自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