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2)(1 / 2)我的科学家未婚妻首页

再次回到科大,日子比以前轻松太多,付教授并未如从前般排满江从吾的时间表,而是任由她四处游荡。江从吾一连三天泡在冰场,教授也不闻不问,不会埋怨她浪费时间。

江从吾偶遇花滑队教练,教练不再对旧事耿耿于怀,而是心有不甘地抱怨自己快退休了,依旧没拿到大运会团体冠军,“编排的双滑美极了,现在年轻人训练不刻苦,就知道玩游戏,跳不出神韵。”教练突然灵机一动,说:“江从吾,你学东西快,要不你来试试。给年轻人打个样,让他们看看专业级的水准,省的他们不找自己的问题,总抱怨我编舞太难。”

江从吾心怀歉意地拒绝道:“我好久不练了,玩玩还行,和专业的没法比了。”

“可惜了,当年如果你没休学,你和安平的双人花滑一定能在大运会拿个好成绩,编舞我都想好了,配乐就用《如愿》,这么多年没再遇到你这么好的苗子。今年我就打算用《如愿》冲击金牌,成不成就这一次机会了。”

江从吾思忖良久,说:“《如愿》,很好,愿我们都能如愿,我可以来陪练。”

教练满心欢喜地去给江从吾选男伴。

第二日,江从吾到达冰场时,安平早就换好训练服在等她,江从吾惊讶地问:“你怎么跑来了。”

安平佯装不满地说:“许你玩消失,害的我和师兄满世界找你,不许我忙里偷闲,放松一下?”

“我实在找不到方向了,我甚至怀疑我一直坚持的方向是不是对的。”

“当年没完成的,我们补上。”

安平前几天的训练很不理想,但他一直保持健身,身体协调性和力量都很好,适应地很快。两人几乎日日泡在冰场,队员们来训练时,冰场上有两人在练习,队员们离开时,两人仍在打磨细节。队员们私下议论:

“怪不得教练总凶我们,他们真刻苦啊。”

“是呀,安平学得真快,科大学霸果然名不虚传,长得还帅,比不了,比不了。”“江从吾什么人?没听说过。”

“江从吾可是灭绝付师太的心头肉,当年为了阻止她参加花滑队,师太和教练吵过两次,硬生生逼得教练把江从吾除名,为了这事,两人好些年不讲话。”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姐和江从吾是同届,也是花滑队的。咱教练是江从吾的启蒙教练,据说当年她和安平连续多年蝉联青少组冠军,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退出了。”

“他们好默契,还有点相配,有没有。”

“真有点哈。”

第二周,两人已经学完全部动作,开始合练。

安平把江从吾抛向空中,旋转两周半后,她落地的一瞬,左腿一软,整个人摔在冰面上,身体不受控地滑向围栏,撞向围栏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双臂抱头。

安平惊呼:“从吾。“加速滑向围栏,扶起江从吾,“撞到哪里了,受伤了吗?我检查一下。”

“没事,我们以前训练,不也经常摔,再来。”

站在场边的教练按下拍摄按钮,若有所思地观察江从吾,江从吾再次摔倒后,教练叫停了训练,“江从吾,你过来。”

安平、江从吾滑向场外,教练问:“疼吗?”

“恩。”

“心里更疼,还是身体更疼?”

江从吾看着教练,嘴唇翕动,又什么也没说,“不知道,可能心里更疼。”

教练继续说:“你不是技术最好的队员,但你一直滑得很好,想过原因吗?”

江从吾摇头,“我只是很享受在冰上起舞的感觉,像长了翅膀能飞翔。”

“对,就是这个感觉,你不是在训练,而是享受上冰的每分每秒,你不在乎结果,不在乎奖杯,心里没有杂念,单纯地热爱飞翔的感觉。冰鞋是你的翅膀,音乐响起,你通过肢体表达音乐的律动,你的身体、冰场、音乐合而为一。所以你能准确地领会编舞的意图,将美延展出去。当你只在乎输赢,在乎是旋转两周半还是三周时,你只在意旋转轴,完全忘记了飞翔的感觉。今天到此为止,这是我抓拍的,你找找看,你丢了什么?这么心浮气躁,明天不要来,想明白再来。”

接过便携摄像机,江从吾滑向更衣室。夜晚,她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回看录像,画面逐渐模糊,她也不知不觉地合上了沉甸甸的眼皮。梦里她又见到了那个小女孩,穿着湖蓝色的裙子、白色冰鞋在冰场上舞动,站在围栏处的外婆不厌其烦地呼唤:“用心去感受律动,想象你是只小小鸟,起跳、两周,稳,很好。”

一轮轮比赛后,自己站在了领奖台最高那层,站在两旁的小伙伴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离开赛场时,一个小男孩在冰场上挥洒自如,动作干净又潇洒,自己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

第二天,江从吾没有去冰场,盘腿坐在宽阔的窗台上,视线越过公寓矮墙,盯着科大校园内的烂漫花海发呆。这套房子是外婆留下来的,和科大一路之隔,卧室的窗户正对着科大后花园,视野开阔,景致极好。听到有敲门声,她猜是安平来了,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吴姐打开门,来人不是安平,而是一对戴着眼镜的老夫妇,老婆婆端着一盘粽子,老爷子拄着拐杖,江从吾说:“李爷爷,任奶奶,快进来坐。”

老人相互搀扶着进来,李爷爷说:“我们听到有动静,猜想是你和你妈妈回来,你们早出晚归,总也见不到人,今天端午节,我们老两口亲手包的粽子,拿给你尝尝。”

“谢谢李爷爷、任奶奶,让你们费心了。”

任奶奶说:“谢什么,都是老相识了,趁热乎吃,凉了不软糯了。”

江从吾递给吴姐一个粽子,自己剥开一个,咬了一口,说“还是从前的味道。”

任奶奶笑着说:“你妈从小不爱吃粽子,你外婆却好这口,不知吃了多少个……”

李爷爷用胳膊肘推推老伴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江从吾说:“外婆走了好多年了,我也习惯了,谢谢你们帮忙看护外婆留下的房子。哦,对了,我妈的秘书交给我几包同仁堂的调养品,她亲自去配制的,让我转交您,我去取。”

任奶奶不禁感慨,江从吾的妈妈尽心尽力地关照他们十几年,自己的儿子却没这份心。说到伤感处,三人都默然无言,李爷爷岔开话题,又嘱咐了几句,便告辞了。

老两口前脚走,安平后脚就来了,一进门到处闻,“好香,任奶奶来过了?”

“恩。还热乎着,吃啊。”

安平小心翼翼地问:“你又想外婆了吧。”

“我昨天梦到她了,带我参加少年组花滑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