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的到来，2024421539号学员，请生成您的用户名。注意：用户名一旦生成将不可更改！”

清冷而不失甜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能够猜想到对面是一位娇俏可人却因为工作原因需要佯装高冷的美丽女孩，那就是传说中的“首脑”吗？

她的形象还真令人好奇啊。

“咳咳......”轻轻咳嗽一声，将脑中奇怪的想法冲散，少年的嗓音很慵懒，像是才被吵醒，刚刚还伸着懒腰打哈欠，忽然收起了不修边幅的姿态，朝着前方眨眨眼，并且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却想要极力表现出文艺与风流：“请叫我江山如此多娇！”

随着关节舒展的“啪啪”声，少年调整好了状态，沉稳的呼吸显得健康而有力量，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前方，但是黑暗却沉默了。

“首脑”似乎思考了很久，回应道：“对不起，暂不支持过长的用户名。”

少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学院并不会传授学员如何化解尴尬，他本想再咳嗽两声，但是担心将来自己会顶着“咳咳”这样的用户名行走江湖，虽然简短而又朴实无华的用户名比较有高手风范，但这显然和他的气质不符。

深吸口气，他如同最初苏醒时对着学院的雕像宣誓般庄重回答“江山多娇。”

“检核该用户名可用，2024421539号学员，请问您确定要生成该用户名吗？”对方的回答很快，但语气却开始严肃起来：“一旦成功生成用户名，将会根据您的能力以及学院方面做出的有关评定生成您的专属职业，如果您对于自身评定期望过低，则可以选择跳过生成专属职业，从而选择基础职业。”

作为学院2024届品学兼优的学员，虽然对于自己没有拿到前往大势力的介绍信感到些许好奇，但是一向热爱思考的江山多娇明白这大概是出于学院里那些能够操纵学员命运的大佬的手笔。

各项能力突出的学员会提前加入各大势力从而享受到优渥的待遇，能力低下或者有明显瑕疵的学员能够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成为“净土”的职工者，不甘心的学员则能够进入试炼之门碰碰运气成为职业者。

职业者与前面两者相比相对自由，但是却有着不小的风险。没有组织提供的资源支持，也不像职工者一样有稳定的收入，虽然一些强大的职业者的名气与明星不相上下，但试炼失败的职业者大多数都是原地去世或者被立即回收的。

这种刺激的挑战多附带的区区风险显然不是江山多娇这种“狂徒”会去在意的。

回想起自己给同学、导师以及博士留下的深刻印象，自己那能够载入学院史册的成绩不应该被性格上的某些极端掩盖，离开学院时博士厚厚的眼镜后面隐藏的期许目光，大概就是“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合同束缚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份天大的造化”的意思吧。

不是大概，而是应该，江山多娇明白博士巨大的能量以及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会让博士通过怎样复杂的工序给他提供便利，他开始对即将生成的专属职业充满了期待，嘴角忍不住翘起，但是想到这一番操作并不那么光明正大，他又有所收敛，屏气凝神，认真回应：“我确定！”

“专属职业生成中，请您耐心等待......”

江山多娇闭上了眼睛，生成专属职业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如果是完全来碰运气的学员几乎是一瞬间就会得到一个奇葩的职业然后进入新手模式，并且懊悔不如选择基础职业。传闻中某些特殊的个体在强大的背景加持下，这一过程将会跳过“首脑”的普通模式，进入人工模式......

他觉得自己可以先小睡一会儿调整状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对新手模式的挑战。

老谋深算之人能够通过他的行为轻易看穿他的想法，手中攥着一份报告的中年男人眼角跳了跳，金边镶钻的单框眼镜差点掉了下来，扶了扶眼镜，他瞥了身边身穿白大褂的老者一眼，又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冷笑道：“2024421539号学员，十项课程全优的学员，第一学年就被议会看重的学员，第三学年毕业之后的评定却是‘道德不过关，有巨大缺陷，建议重新冷冻，以免造成社会危害。’博士啊博士，你的那些想法，真当议员们不知道吗？”

“知不知道不重要，在不在乎也不重要......”博士的声音铿锵有力，白大褂下隐藏着未知的力量，脸部的线条坚硬，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那一双青筋毕露并且带有伤疤的手轻轻将眼睛摘了下来，同样瞥了对方一眼，目光锋锐而危险，但他很快就低下了头，朝着眼镜呵了一口热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眼镜布一边擦拭眼睛一边无所谓得回答：“重要的是谁愿意站出来指责我。”

微微愣神的议员忽然擦了擦额头突兀的冷汗，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您对于优秀学员被瓜分这件事一直都非常不满，但是您也不能否认无论是议会还是组织对于他们的栽培都是不遗余力的......”

“虽然精神层面的教育很重要，想要成为强者，总是离不开一些物质上的帮助......”议员斟酌着语句，生怕自己触及这位老人的斩杀线，一般他们将戴着眼镜一直笑呵呵的老头称为博士，尊称摘了眼镜以后喜欢用奇怪目光打量别人的家伙为将军：“原本议会是想要将20......嗯......将江山多娇当做预备议员培养的，如果他知道因为您的评语，他无法得到议会雄厚资源的支持，恐怕......”

“如果你们真的很看重这家伙，依然可以资助他，规则之中并无限制，我也一再表明你们可以投资看好的学员，不要拘泥于所谓的合约。”将军奋力擦拭着眼镜，像是在磨着一柄尘封已久的战刀：“学员这种东西往往不识好歹。在他们成长最为关键的时刻有人设身处地得为他们着想，他们非但不领情还会在心中恶语相向，面对一些小小的诱惑就会将谆谆教诲抛之脑后。等他们成长为出色一点的职业者才会明白导师们的良苦用心，只有在经历现实毒打之后才会感到悔恨，我不过是尽了身为博士的义务罢了，我不需要报答，也不会在乎什么可笑的报复，而且你觉得有能力报复我的家伙最想要报复的是谁？”

露出阴暗邪恶的笑容，将军一旦开口就不懂得收敛他的那份张狂：“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更是鼠目寸光，只看重学员被评定的所谓‘能力’，而不在乎我们强烈提示的‘德行’，这就导致了坐上高位的家伙越来越依靠‘手段’，到了最后反而没有了‘能力’。”

将军的话令议员无言以对，就当是这个老家伙释放将军本性之后的牢骚吧，以他的资历就算是挨了两个教育的巴掌都要乖乖听训，毕竟每一条通往议会高层的道路都充满了荆棘，和将军吵架那是议长的工作，他的工作说好听点是交接，实际上就是赔笑：“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呵呵......只是您既然很看好这位学员，那么给他差评，您就不担心生成一个废物职业从而毁了他的前程吗？”

这是非常合理的担忧，导师的最终评定都能够对专属职业生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博士的评定更是到了决定生死的地步，不过议员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在写评定的时候将军之魂觉醒，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将这位可怜的江山多娇同学当做牺牲品，来表达对议会的不满。

将军依旧冷笑，望着议员手中的报告，又深深看了一眼专属职业生成良久的黑暗，他戴上了眼镜，隐藏了自己阴谋得逞的目光，用胜利者高傲的姿态感叹道：“首先，评定不一定需要我本人提交，我可以明确得告诉你，从学院建立之初的所有恶评差评，都是我指使导师们提交的，如果有学员想要报复，应该去找相应的导师。”

“当然，以我的智商是不会留下指使他们的证据的。”博士抬手示意议员不要大惊小怪：“而且我完全可以提交一份伪造的报告，我是在声明我的权限，你不要以此怀疑我的道德。”

议员欲言又止，他的确相信博士的职业道德，但是当将军之魂燃烧之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议员觉得他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不好轻易评价将军的为人。

看着沉默的议员，博士向着漂浮在黑暗之中的江山多娇投去同情的目光，议员很敏锐得捕捉到了博士流露的情感，他能够理解一位令人敬仰的博士为了做出他认为正确的抗争而必须牺牲一位自己喜欢的学生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收起你可笑的同情吧，议员......”博士感叹道：“他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学员，成绩方面的报告写得非常准确，但是他的性格方面真的有着巨大的......嗯......有些瑕疵，一些小瑕疵，基于你们对于他的出色的肯定，那是会让他显得不那么完美的小瑕疵，而且抱歉的是，我因为对他以及一些同样有着问题的学员抱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在学院的数据库中给他们做出了一些奇怪的评价......”

博士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报告塞到了议员手中，他轻笑一声，等到议员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博士的脸上露出了陶醉而又愉悦的神情，高歌道：“你们往往想让自己显得高尚，互相赞美歌颂功德，营造美好的氛围，多么的令人......作呕啊，这光鲜亮丽的净土，感恩我能够生活在这样美丽的世界，可是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知道净土外面那些吃着污染长大的怪物快要把垃圾塞到老子的嘴里了吗？你们知道，你们当然知道，你们的工厂一天就能排放十万个单位的次级污染物，而你们的报社还在用居高临下的态度谴责别人往地上丢了两个垃圾袋。”

“从现在起就叫他江山多娇吧，去年他在一篇作文里写到‘只要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道德的底线就绊不倒我。’从那时起我就想要尝试做一些事，试试我能不能制造一些怪物，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一些家伙知道，我其实可以更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