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在控制台上操作了二十来分钟，各项指令输入完毕。接下来，只要高远按下面前的红色按钮，机械臂就会将容器内的人脑一个接一个摘除投入回收炉。同时，新的人脑也将被安置在其中，再等各条管路接通，新的一批试验体就将开始他们的工作。

这是一项颇为残忍的工作，至少高远是这么觉得。那些人脑说是被“回收”，但高远知道，那回收炉只是名字上起的好听些，其实就是焚化炉。这些人脑在被榨干所有价值之后，还要作为燃料，为这座脑厂提供能量。这，也可能就是自己将来的命运吧，作为工作上一颗可有可无的螺丝钉，当完全失去价值后，是不是也会被“回收”掉呢？高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按下了面前的红色按钮。

随着警报声响起，机械臂开始运行。卢主管看着一切步入正轨，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高远又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高远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思却又到了牛顿9527的身上。如果他能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呢？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可惜的是，这等待等来的并不是好消息，第97批次的试验还是不顺利。十多天过去，像牛顿9527那样发现万有引力的一幕并没有再次出现。这一批次试验的不顺利，令脑厂的高层开始考虑牛顿9527取得的成功是不是可能只是一次偶然情况。

卢主管再一次焦虑地出现在了试验室中。上级给的压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脸上，只是几天过去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口中也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高远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有一点他是明确的，那就是牛顿9527绝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特例。如果有可能，他倒是非常愿意与他交谈交谈，因为他觉得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位著名人物。如果真的有转世投胎说法的话，他认为牛顿9527就是牛顿的转世。否则的话，为什么都是同样的个体因子，只有他发现了万有引力？

“再准备一次试验！”似是最终下定了决心，卢主管命令道。

领导的命令让高远从神游中清醒过来，他顿了顿道，“还是用新的吗？”

“不了”卢主管思考了一下说道，“还是全部格式化一遍吧。”即使脑厂的经费充足，也经不起随意折腾，再说牛顿9527在有突破前，也是格式化过几次的。

这次没有多长时间，格式化便完成了，至于个体因子还是用的与之前牛顿9527同样的。

“接下来交给小张吧，放你两天假。”眼见试验又要从头开始，卢主管知道急也急不来，而且高远这次也连续上了多天班，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放他两天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