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笑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这是认知重构疗法？所谓的认知重构疗法根本就不是让患者去发现幻视背后的规律，而是通过攻击幻视中种种不合理之处，去让患者摆脱幻视！”

“开玩笑吧。”李铭尴尬地笑了几声，“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认知重构疗法这样的专有名词？”

高强面对李铭不肯相信现实的表现没有过多惊讶，他把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小李，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他按下播放键，李铭被束缚在床上的样子出现在屏幕里。

“其实我建议你尝试一下去探究幻视背后的逻辑规律，这叫做认知重构疗法。”视频里的李铭模仿着一位中年大叔的声音说道。紧接着，他换回了原本自己的声音道：“认知重构疗法？……”

“这是第一个月的一次影像。”高强补充道，“也是你之后长时间陷入幻视的开始。”

视频继续播放。

李铭在一人分饰两角后出现了第三种声音，“厉害呀你现在，才待一个月，都会跟精神病人打架了，你打算当精神病之王么？”

这是叶纪的声音，但画面里只有李铭一个人。

随后视频里的李铭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好像想起来什么忘记的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那家伙说我有精神病，他才有精神病呢！我跟他打了一架。”李铭沉默地看着自己在手机里手足舞蹈。

高强见视频起了作用，赶紧说道：“小李，你仔细想想，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去自己一个月的记忆还没有察觉嘞？那可是整整一个月的记忆啊！”

“也许……也许……精神病的脑回路不一样呢？”李铭越说越没有底气。

“小李，你自己相信这个答案么？”高强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岔开话题：“我们就说说你看到的瓦哈拉神殿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幻视出自己从未见过的形象呢？而且还这么逼真！”

手机恰到时机地出现了一张独眼老人的照片。照片里老人站在高高的黄金台上，两边的肩膀上各停留着一只尖嘴乌鸦。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这个画面你在幻视里见过吧。这家伙就是奥丁。”

“这张图片来自一本书，《灰烬中苏醒的北欧神话》。你在大学时借阅过这本书。”

一张借阅记录的截图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这一切都不过你的幻想。而源头就是你大学时看过的这本书！他们都是假的！这才是现实世界！”

李铭露出了与刚刚视频里相同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是我之前幻想了一个现实的世界出来吗，叶纪？”

“叶纪？谁是叶纪？”

“你在说什么呀？不就是……”李铭把剩下的半截话咽了回去。

他看见属于叶纪的那张脸忽然快速长出了皱纹，印象中叶纪父亲的脸替代掉了叶纪的脸。

“伯父？怎么是你？叶纪呢？”李铭不可置信。

叶纪父亲一把冲上前紧紧地抱着李铭，“铭铭乖，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一直不管你的，爸爸应该多抽一些时间来陪你的。”

叶父的话显的语无伦次，“爸爸求你别这样，别闹了，我是爸爸呀！”

“铭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