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床病人醒了，快去告诉高医生。”

李铭看见眼前黑发粉衣个子高挑的护士时，第一反应是自己又幻视犯了。

一般这时候他会什么都不做静静等待幻视结束，但他猛然又想起自己好像是在看医生来着。

所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自己确确实实在医院？

李铭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被人开膛破肚的感觉，除了双手双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李铭先生是吗？你好，我叫高强，你的主治医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又一次登场了，这次他摘下了白色的口罩。

果然如李铭所料，口罩下不是一张络腮胡到处飞的脸，而是一张苍老的脸。

高医生相当的自来熟：“我今年快五十了，就叫你小李吧，小李觉得怎么样？”

“可以可以，您随意。”李铭听见主治医生的名号，心里就疙瘩一声响，OK呀，真成精神病啦。

高强随意地坐下，“小李，是这样的，上午你在我这问诊的时候突然拿起自己坐的板凳不知要干嘛，出于自卫，我在你动手之前给了你一拳，然后你就昏了过去，这事你还有印象不？”

李铭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脑子里只有络腮胡卑鄙偷袭自己的画面，至于高强描述的事情则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高强仿佛看穿了李铭的心事，安慰道：“别担心小李，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大多数精神病患者都不知道自己干过啥事。”

可是医生，您这样直截了当地说我是精神病真的算安慰吗？

“像你这种情况我遇的多了，你们这属于精神分裂症。”高强声音里好似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当时见到什么了吗？是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你吗？”

李铭听着高强的声音很容易就回想起了自己被络腮胡开膛破肚和络腮胡被人开膛破肚的情景。

这样血腥的情景引起了李铭的生理不适，他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李铭干呕几声，高强连忙端来一杯水让李铭喝下。

李铭踉踉跄跄地喝下了水，一抬头，络腮胡那张脸又近在眼前。

这次李铭学聪明了，一照面立刻与络腮胡拉开了距离。

还想偷袭？我告诉你，没门的！

络腮胡对李铭的行为没有半点吃惊，像是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络腮胡举起了巨大的黄金酒杯，金发妹立马又伏在他的手上倒酒。

络腮胡近乎无视了李铭，一个人自顾自地喝酒吃肉，占小姑娘便宜。

很好很好，你以为你摆出这幅雨你无瓜的样子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想屁吃嘞您！

李铭在心头暗自盘算该怎样报复回来。

“小李，小李，松口！松口！”

幻视在高强的声音下戛然消失，李铭一脸茫然地看着络腮胡脸上的胡子像小虫一样钻进皮肤里，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皱纹。

高强趁李铭呆住的瞬间把手伸进他嘴里，说时迟那时快地掏出来已经被咬的稀碎的纸杯子残渣。

李铭又一次产生了想吐的感觉，干呕几声后高强的话语在耳边幽幽响起。

“小李呀，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你出现幻视幻听的频率明显比你之前描述的要严重得多了。我的意见是你最好住院治疗。”

“你放心，精神分裂症绝对不是什么绝症，我已经治愈过好几起了。住院能够得到最好的治疗。”

“你没有亲属，假如自己一个人发病了也没个照应，来我们院里吧，收费不高，还可以早日痊愈。”

李铭平息了自己干呕的冲动，认真思考起高强建议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李铭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的确确是生病了。

不然作为一个正常人，在面对一个有把人开膛破肚前科的罪犯，第一印象居然不是怎么逃走，怎么保护好自己，而是怎么报复回去，这能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