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继之听后倒是未觉意外,他身上本就有一枚无影令,界青门如要杀他,早就该派刺客了。
云木香见他不以为意,皱眉道:“谷主叫我们跋山涉水来找你,是想邀你回谷暂避风头。虽说界青门规定行刺不杀无关人等,但也有旁人执意阻挠而被杀害的先例。你自己不爱惜性命,别牵连了身边的人。”
悟继之默然,他亦不想师妹和还月再因自己受累,遂道:“好,我同她们商量下。”
他问道:“对了,云姑娘,你们怎会知道我在太湖?”
云木香道:“去年你走之前说要去赤明岛,我们就径往江南而来。到了杭州,街头巷尾都能听到义士堂的人夸太吾好生了得呀,只带几个人就剿灭了窝藏在吴郡的恶丐窝,现今又去太湖讨伐什么苍龙堂。”
她将“好生了得”四字念的抑扬顿挫,悟继之无地自容,垂下了头。
云木香续道:“我们向义士堂打听苍龙堂所在,才知这水寨驻有重兵,还满是火器,当即雇了快马向导,星夜兼路赶来。泛舟进得水寨,季师弟眼尖,说有个人使着我派的御射功法。”
原来郭立身纵火后虽盗得小舟,却久候不到悟继之等人,终是忧心众人安危,入寨相寻。
他虽穿着弃徒的服饰,但在一众救火的水兵中逆行,自然引起了旁人猜忌,被人拦下问所属某营某部,答不上来,遂被当作敌人,团团围住。
“我们见那人被一众水兵围着,纵跃上岸,救了他脱险,他说还有人被困在寨中,请我们出手相救。细问之下,呀,此人竟是太吾的好友。那他是怎么学会我派功法的呢,猜不出来呢。”
云木香细眉上扬,目光微嘲地盯着悟继之。悟继之知她在说郭立身,坦白道:“云姑娘,是我……”
“你还好意思说呀!”她伸出葱指连连点着悟继之额头,“你当初怎么答应谷主的?教给你师妹也就算了,现在随便碰着个外人也教。”
“他是我义弟,不是外人……”
“至亲骨肉也不行!”云木香越发用力地戳在悟皮肉上。她指甲纤长,碾轻寒玉,每一戳都留下道深深的指印。
悟继之连连呼痛,伸手来挡,可一牵动左肋,更疼的龇牙咧嘴了。
“算啦,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云木香此前给悟继之用了麻沸散,为他开胸取出断骨,夹上木板固定骨位。现下悟继之术后初醒,她也不敢真个同他嬉闹。
“活血化瘀止痛的药都给你留在这了,你的小师妹跟还月姑娘也都没事,静心养伤,不打扰你了。”
云木香起身走出,悟继之道:“云姑娘,谢谢你。”
云木香绛唇微抿,飘出声意义不明的“嗯哼”,轻轻带上了房门。
数日后,悟继之能够下地走动,才知自己仍在太湖的西山岛上。此岛只沿岸布有水寨,内陆仍住着寻常人家,只是饱受苍龙堂的剥削。
百花谷众人来后,几位掌匣人随意出手,便打的苍龙堂余部落荒而逃。余孽或投奔别处,另谋生路;或躲进深山,伺机再出。少数负隅顽抗的,自也不是云木香等人的对手。
悟继之与百花谷众人相见,几位旧交均在内。除云木香、季长松、杜若三名掌匣人外,还有一名中年女子和三个男孩,悟继之却是不识。
云木香介绍道:“这位梅姊姊是我派新晋的掌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