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顾鸿瑞猛然惊醒，绯红的迷雾笼罩住全身。

“又是这里？”

顾鸿瑞瞪大着双眼望向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一个地方。只见在不远处，静静地伫立着一张石椅。

顾鸿瑞走近它，惊讶的发现，这张长背椅的造型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立于台阶上，两边长出了扶手，它变得比之前更大，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在血雾中的王座，在黑暗中，等待着国王的回归。

“血月当空，万物凋零。”顾鸿瑞读着刻在王座上的一句话。

他伸出手抚摸着王座，上面不再是冰冷的触感，粗糙的表面给顾鸿瑞带来了极强的沉重感。

王座与他发生了共鸣，想要激发出埋藏在他以内某个神秘的事物。

“哥哥......”

空荡荡的梦境里，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妹妹？”

顾鸿瑞心中一惊，他寻遍四周，却空无一人。直到，他回首望向王座的后方，在那血雾中，仿佛站立着一道身影。

顾鸿瑞追了过去，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是无穷的，无论如何，他始终都在原地踏步。

“妹妹，是你吗？”顾鸿瑞大叫道，他乞求能得到一点回应。

人影渐渐散去，顾鸿瑞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再次传来的不是妹妹的声音，一些陌生的声音在四周回响。

但是说的什么意思，顾鸿瑞听不懂，他们在低声细语，就像在说梦话一样。

“你们是谁？”

顾鸿瑞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惊恐的看向一个地方。不远处，竟然密密麻麻的出现好大一片黑影。

他们人头攒动，在下一秒，顾鸿瑞的四周全都布满了人影。

他们冷冷的凝视着顾鸿瑞，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这种感觉真实存在。

令人窒息，顾鸿瑞惊慌失措，无助感涌遍心头。

四周的黑影以顾鸿瑞为中心开始压缩，犹如黑暗的巨涛，下一秒就可以将他吞噬。

“就是你，你是个恶魔！”

在黑色的巨浪中，一个角落里传出声音。

“谁？”顾鸿瑞浑身一怔，寻声看去。

除了数不尽的人影，再无其它。

“就是你杀了我们！”

“你是个恶魔！”

“我们要杀了你！”

像这种声音源源不断，在最前排的黑影开始浮现出了原本的面容。

顾鸿瑞认得这些人，他们全都是小镇上的人，也全是死去的人。

与平日里不一样，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

但是，最令人恐惧的是，他们全部凝视着顾鸿瑞。

“不......不是我！”

顾鸿瑞的内心被巨大的阴影所压着，喘不过气来的同时，他全身开始颤抖不止。

声音开始具象化，他们的嘴唇开始蠕动，脚步缓缓踏来。

“你们才是恶魔，是你们害死了我！”

顾鸿瑞抱着脑袋大叫，他瞪大着双眼，看着脚下踩着的黑色深渊。

但是他们没有感情，甚至都听不见顾鸿瑞所说的话，他们统一将手指向顾鸿瑞。

“杀了恶魔！”

最开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是很快便像瘟疫一样扩散，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越大越大，马上就要震碎耳膜了。

“杀了恶魔！”

“杀了恶魔！”

“杀了恶魔！”

......

顾鸿瑞捂住自己的耳朵，他面容扭曲，张大着嘴巴，早已泪流满面，精神即将崩溃。

但是无穷无尽的声音依然传进耳朵，顾鸿瑞忽然看见了放在不远处的匕首。

几乎没有犹豫，顾鸿瑞冲出去拿起匕首。

“闭嘴，闭嘴，闭嘴！”

顾鸿瑞失去理智大吼，随之将匕首插进了太阳穴那里。

忽然眼前一黑，周围由声音组织而成的海浪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哥......”

“你在哪啊，妹妹。”

黑暗中，不再见到血雾，眼前的出现了一道光门，里面站着一个人。

她的体型，她的声音，顾鸿瑞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