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县。
寒天细雪之下,花街柳巷灯火如昼。
腰挎长刀的虬髯汉子,匆匆穿过街上如织人流,走到了一家酒肆门前。
酒肆内一人注意到他,忙从桌面端起一碗酒,来到跟前:“二当家,您来啦。”
虬髯汉子接过酒碗,转身朝向街对面。
街对面是花街最负盛名的青楼,去那儿寻欢的客人基本都是青云县中的富庶子弟,门匾刻着“醉仙馆”三字。
“你亲眼看见那姓许的小子进了醉仙馆?”
“对!那小子前天还说没银子还钱,结果今儿居然还敢去醉仙馆寻欢,简直是欠抽皮痒痒。介大哥您看咱们是……”
虬髯汉子咬住酒碗,抬头正要饮下,就和一位青衣公子对上了视线。
……
望着窗外街对面的熟面孔,许牧安有些尴尬地将窗户拉上,低头望向酒杯中映出的那张写满无奈的俊脸,问道:
“明明生来就是一手好牌,怎么最后在手里留了对三?”
摇头自问间,叩门声传入。
咚咚——
许牧安侧目看去,一位体态丰盈的红衣女子推门走入,来到了他的一侧。
“小女子衔蝉,见过许公子~”
许牧安微微点头,叹出了一口气来:
“嗯,唉……”
“许公子何故叹气?是小女子不合您心意?”
“倒不是。”
衔蝉坐到了许牧安身侧,脸上带着温婉笑容,急忙接上话:
“来醉仙馆的人,或是想要找人倾诉,又或是想要寻女子发泄一番。许公子您既是点了小女子,那您的愁心事,便是小女子的愁心事儿。”
“……”
许牧安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问道:
“你可听说过我?”
“有所耳闻,青云县富商许辰的独子,您在青云县里可是挺有名望呢……”
许牧安摇头打断,将酒杯推过去,苦笑道:
“我可不是那个蠢货。”
“嗯?”
“三天前,我本来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陪着我的小妹,看她最喜欢的恐怖电影。结果看到中途,我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就魂穿到这个许牧安的身上。”
许牧安顿了一下,纠正道:
“嗯……魂穿不太严谨,比起魂穿,倒更像是跑到了平行世界的我身上。”
?
衔蝉眨了眨眼:“……?”
许牧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顾自的说着:
“许牧安这个名字和我一样,样貌也和我十七岁大差不差,很俊。
“但半年前他爹过世之后,他就把留给他的宅邸,五十亩良田,以及家中无数稀罕玩意儿,全部败光了,分毫不剩。家里的十多家锻兵铺子也被同行给抢了过去。
“然而,这货不仅没有悔过,反而继续借银子,去赌去买醉,欠了足足一千八百两银子的羊羔利,给我留下来一大堆烂摊子……”
许牧安转头看向衔蝉,问道:
“姑娘,你说明明都是许牧安,为什么他就活得那么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