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芊冷冷地扬起下颌,命令道:
“来人,把茭白叫来。顺便把李凌宇也叫过来。”
“李凌宇是谁?”景裕有些奇怪。
韩芊芊嘲讽地扯动唇角,“自然是那个奸夫啊。”
景裕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众人甚至没来得及回到院子,就站在花园中,等待茭白他们的到来。
片刻后,茭白他们被人带了过来。
韩芊芊冷声开口。
“茭白,听花姨娘说,你看见我与人私通,可是真的?”
茭白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闻言顿时惊愕得瞳孔放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冤枉啊,夫人,奴婢从未如此说过啊!是谁在冤枉奴婢啊?”
她面色慌乱,满脸无辜。
沈妤薇心里一急,上前几步。
“茭白,你不要怕,现在有夫君为你做主,你可以大胆地说出实情,韩芊芊不敢把你怎么样。”
听到这话,茭白唇畔微颤,捏紧裙摆的褶皱,惊愕道:“花姨娘,你还没死心么?”
“什么?”沈妤薇眼皮跳动一下。
茭白却已经跪直身子,气愤地开口。
“花姨娘,奴婢跟你说过,虽然奴婢是后到夫人身边的,但也不会做那忘恩负义,冤枉主子的事情。”
“就算你想要重金收买奴婢,奴婢也不会背信弃主的!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沈妤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收买你了?不是你主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茭白气哄哄地打断。
“若不是你想要收买我,干嘛给我送那么贵重的首饰和银钱?”
“奴婢又不是花姨娘房中的人,你如此贿赂我,还不是想让我答应你,与你一起陷害夫人。”
“奴婢本来想找机会还给你,却没想到姨娘你如此心急,迫不及待的暗害夫人。”
说到这里,茭白气恼的脸都红了。
这副真切的模样,让景裕都怀疑的看向沈妤薇。
大手一挥,命令信任的仆从。
“秦兴,你亲自带人,搜查茭白的房间。”
“是。”泰兴领命而去。
片刻后,他端着一个红色的漆木箱子走了过来。
回禀道:“少爷,这些东西都是在茭白房中搜出来的。”
箱盖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五十两碎银,还有几件精致的首饰。
景裕定睛看去,顿时认出其中那支碧玉发簪,正是之前沈妤薇央着他买的。
他顿时脸色漆黑,“沈妤薇,你又要作何解释?”
“这东西是之前我送予你的,总不可能认错。”
沈妤薇哑口无言。
东西确实是她送出去的,当时茭白答应帮她盯着韩芊芊的动向。却看上了她头上的碧玉发簪。
她为了让茭白死心塌地的为她办事,只好忍痛赠予她。
如今却是无法解释了。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中的丝绢险些被她拧成丝。
沈妤薇眼色赤红地瞪着茭白,咬牙切齿道:“贱人。”
当初明明是她被韩芊芊惩罚,满心怨恨,主动找到自己,透露出韩芊芊与人私通。
还亲自带着她,目睹韩芊芊与人苟合在一起的场面。
她这才彻底相信茭白。
却没想到,茭白却临时反水,背叛了她。
沈妤薇咬了咬唇,只好跪倒在地。
辩驳道:“妾身,妾身……虽然收买茭白,但都是为了夫君好啊。”
“韩芊芊确实私通李凌宇,这点是妾身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不然,夫君可以问问李凌宇,上个月十五日那天,他身在何处,又有何人可以作证!”
此言一出,景裕看向刚刚赶来的白面小厮。
韩芊芊也顺势看了过去。
她虚弱的轻咳两声,声音严厉地逼问道:
“李凌宇,你又怎么说?”
“本夫人可有与你暗通款曲,做出对不起夫君之事?”
李凌宇年约二十四五,模样清俊,有着几分书卷气。
闻言,温雅的气质顿时碎裂,慌张地跪倒在地。
抱拳道:“夫人,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啊。”
“夫人是天上皎月,小人是地上污泥,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有丝毫亵渎啊。”
“而且……而且小人已经有了心上人,此生唯愿娶她为妻,是断不会背叛她的。”
李凌宇字字郑重,气愤难言。
韩芊芊脸色泛白,继续寒声逼问。
“那你倒是说说,上个月十五日那天,你身在何处?”
“若是说不清楚,夫君怕要以为,你是与本夫人在厮混了。”
她嘲弄地轻瞥景裕一眼。
“那一日……”李凌宇眼神忽闪,抿了抿唇,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景裕顿时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不悦道:“你在隐瞒什么?还不如实交代!”
“靖远侯府不需要欺瞒主子的下人,若是你拒不交代,随后便发卖了吧。”
李凌宇面色一慌,再也不敢隐瞒。
“少爷,那日奴才被心上人邀约,在小花园中等了一夜。”
“那晚只有奴才一人,实在无人作证。奴才怕说出来少爷以为我在骗人,才不敢直说。”
此言一出,一声惊呼声传来。
“哎呀!”沈妤薇半掩朱唇,眸中含笑,阴阳怪气道:“你所说的那个佳人,该不会就是韩芊芊吧?”
她眼波流转,扫向景裕,拖长语调。
“夫君,没准儿啊,他所谓的心上人,不过是杜撰出来,敷衍夫君你的呢。”
景裕唇角紧绷,眼中郁色更浓,看向李凌宇的眼神隐隐透露出杀意。
李凌宇呼吸一滞,紧张的额头生汗。
急声道:“少爷,奴才不敢欺瞒您。”
“那你的心上人是谁?说出来,让夫人为你们赐婚。”景裕似笑非笑地背着手。
预想李凌宇会百般含糊,却没想到他惊喜地抬起头。
“真的么?少爷?”李凌宇面露喜色,随即,又有些纠结,“只是……她虽温柔体贴,却有残缺。”
“她言说自己面貌丑陋,从未露出真容。奴才只知她叫微雨,是花姨娘房中之人。”
听到李凌宇提起自己,沈妤薇顿时翻了个白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房中可没有叫微雨的。”
“怎么没有?”李凌宇顿时直起身子,愤怒道:“微雨曾说过,她的脸就是被花姨娘生气时刮花的,你怎么能不承认?”
“一派胡言!”沈妤薇生气地扬起下颌,鄙夷道:“你该不会是自己瞎编个人出来,想赖在本夫人头上吧。我跟你说,你休想!”
李凌宇顿时气急,“腾”地一下站起身。
大声道:“奴才这里,还有微雨送给我的贴身之物。这东西,奴才总不能作假吧?”
他一把扯出一块红色的肚兜,扔在地上。
景裕定睛看去,上面的锦州双色绣法十分显眼。
景裕与沈妤薇同时变了脸色。
“沈妤薇,是你?”
“整个京都,会锦州双色绣的人稀少,这肚兜我曾见你穿过。”
“你竟然敢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