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餐厅时,安德鲁叫住了我。
餐厅里的顾客们有说有笑,伴随着那些红绿色的餐布和温暖的烛光,门口的圣诞树还在发亮。
“巫师界有事要发生了,对吗?”他问。
“你是指什么?我不明白。”若是有什么事的话,那也应该是麻瓜世界和巫师界同时发生的。
“之前餐厅里来了几个巫师。”安德鲁耸着肩说,“黑巫师。”
“不过那个时候我不在餐厅里,是我的雇员轮班——他是不折不扣的麻瓜。他也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巫师或是别的什么,只是直觉他们的穿着打扮很怪异。给人的感觉就像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各种不搭配的拼接。他听见他们说什么找准时机,成熟点之类的话……幸好那天晚些时候我来了。他们走的时候,我看到他们袖子里的魔杖——”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黑巫师?”我问。
“如果那天我没有回到店里,”安德鲁话里的颤音显示出他强烈的内心悸动,“他们会杀掉我的雇员——他们是因为看到我来了才匆匆离开。”
“之前你的餐厅已经被破坏过一次了。”我忍不住插话,“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他们几人和——和那个女人是一个阵营的吗?”
“我正等着你告诉我呢,克蕾娅。”安德鲁的笑容有些无奈,“不管是不是一个阵营,我总不能把我的餐厅关掉吧?我想我应该给这家餐厅施展些咒语,比如专门针对巫师的障眼法什么的。避免再次被拆掉。”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安德鲁严肃起来,“你和纽特要小心些……知道吗?你们在那个世界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更大的危险——尤其是你,也许你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不是也许。”我说,“我已经是了……”
唯一能摆脱的方法或许只有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解除诅咒,彻底让我脑子里的「它」灰飞烟灭。
“你知道该在哪里找我。”安德鲁指了指他身后,“我会帮忙的,只要你需要。”
安德鲁身后的氛围和我们的谈话格格不入,好像人人都沉浸在圣诞中,此时哪怕他们被告知这世界明天就要天翻地覆——他们也会一笑置之,不管不顾。只是因为眼前的餐点太美味、眼前的人难得一见。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安德鲁。”我说,外祖父看着他的手表,注意我在看他,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对我笑了笑。“你早就决定不再理会魔法的那些事,反而是我要将你牵扯进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安德鲁说,他给了我一个小盒子,“我更热爱麻瓜的生活,不意味着我要远离魔法……况且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基本上是看着你到现在这个年纪——”
“这是什么?”我问。
“你只需要知道它能保你的命就对了。其他时候都千万别打开。”安德鲁说。
“好的——”我答应着,把东西塞到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我清楚在什么时候用它吗——是在被它夺取身体的时候?是在我与诅咒进入到最终抗争的时候?是在我再一次遭到追杀的时候?
——还是我见到真正的格林德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