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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开房间，凰帝的神情都还有些恍惚，开口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说出来一下子就变样了？

栖音在凰帝面前永远是乖巧懂事，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的和他说不。

玻璃心的凰帝陷在被宝贝女儿拒绝的阴影里伤感不已，却没意识到，以前的栖音不说不的前提是她压根儿就没遇到任何不乐意的事情。

不喜欢的糕点，扔掉。

不喜欢的话本子，扔掉。

不愿练习术法，被子一展。

不喜欢的衣裳首饰，送人。

不喜欢的仆从，换掉……

日落月升，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每日里最大的烦恼就是今日吃什么点心配什么话本选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

当然，随着长大她的忧愁便增加了一个——在外求学的御风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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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灯火亮着，暖意散开。

“事情就是这样。”青禾眼睛红红，道：“我二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不是’比‘是’更让人难以接受。

“师姐节哀。”北渚劝慰，他没想到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堕魔是青丘涂山氏的神女。

这件事，必然会闹大。

也势必整个神界震荡。

“说起来，青雅神女也是个可怜神，”桑邑摇着扇风流倜傥，怜惜道：“若不是那柏久神君无情无义，她也不至于迷了心窍堕入魔道，无情女多是绝情逼。”

柏久神君便是被青雅神女剁了下锅的那个倒霉蛋，洛水水神之子。

“不过，她如何堕的魔？”他忽然有些紧张问道：“若每一个心伤的神女都堕魔，那也太可怕了。”又庆幸：“我从不让神女伤心，那怕是妖女也不让……”

如何堕魔，答案怕只有青雅神女才知道，几人还来不及思索这一点，老水神已甩袖冷哼一声：“她要嫁，我儿就必须娶吗？弱小如凡人都知晓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讲究个你情我愿，桑邑神君你年纪小，莫要随口定论。”

论起身份来，这下界山河之神自然该对他们毕恭毕敬，但亲耳听到惨死的爱子被人这般评论，老水神心再宽也听不进去，当即发作出来。

桑邑悻悻然摸着鼻尖，听的太认真，忘了还有一位当事神还在。

场面安静下来。

北渚沉思，青禾伤感，老水神见桑邑理亏不搭腔也不再咄咄逼神，施一礼转身。

脚还没迈出，有脚步声抢先响起。

传到靠在墙角抱着长戟昏昏欲睡的金甲神耳里，他立即打了鸡血似得眼睛一亮。这气势如虹的步子，这大气磅礴的神力波动！

愁女的凰帝心不在焉迈过门槛，金甲神一溜烟儿化作一道虚影。

“帝君。”

这声，酝酿许久，中气十足之余竟还尾音颤颤，萦绕着三分惊讶三分欢喜三分期待还有一分是道不清说不明的诡异羞涩。

众神浑身一抖，表情怪异，金甲神看起来神高马大，说起话竟如此的与众不同。

又恍然，各自交换一个不足为奇的隐蔽眼神。

武神未尝不可柔情似水，虽然这对象怪异一点，但也无伤大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