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们似乎和大自然的关系更亲密,玩游戏时的随地一坐,起来拍拍屁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夏日小河里的激情畅玩,肆意欢快;黄土里趴着与昆虫动物作伴,聆听大自然的倾诉;秋收后金色麦田里的自由奔跑,冬日雪地里的疯玩,都是我们小时候的模样。长大了,和自然的距离远了,但我们是幸运的,我们将和自然最好的回忆留在了心里。现在的孩童连亲近自然的机会都屈指可数。这或许就是时代赋予的特性吧,我们这一代的孩子小时候更原生态些,没太多的讲究,尤其是小地方长大的孩子,或许城里条件好些的会注重些。而现在的孩童更有灵性些,他们的眼里有光,是机灵的光,懂的很多,胆子也大,不像小时候的我们,或者说我自己,真的就是乡巴佬,也没那么活泼。要说我们小时候眼里有光,更多的是渴望的光吧。
所以,长大后,是大自然变了吗?也或许是我们也变了,岁月磨损了我们的童心,自然也失去了最初的“纯真”!而我们也仅剩下最初的记忆。记忆里的味道,记忆里的欢笑,记忆里的色彩.......童年的记忆里太多回不去的美好。记忆里的味道也不再复刻。小时候,山上总是有神秘的魔力,吸引我们循环往复,或许是小时候的纯真和大自然的真找到了共鸣吧!爱玩的天性能在大自然得到尽情释放。在山里,我们知道了青草和风的味道,尝过泥土的味道,是那样近距离地拥抱着自然。小时候我们最喜爱成群结伴地上山吃野味、找野果。春天的时候,可以趴在田埂上找毛针吃,是一种可以吃的草,细长的,有点像麦穗没饱满时候的样子,采摘起来,把外皮剥开,吃里面的嫩芽,嫩黄色的,吃起来是棉花的口感,在嘴里是回甘的。吃毛针的季节也可以吃“红酸花”,一种可以吃的花,呈橙红色,酸甜口,长得像喇叭花,但不是藤曼植物,是长在树上的。
这个时候跟着父母去地里一起给冒出泥土的玉米除草的话,还能吃地里的“老虎刺”也叫“倒刮刺”,官话叫杠板归,可以吃叶子,是酸的,微微甜,嫩绿的时候我们会连刺也一起吃掉,扯上几片放在嘴里快速咀嚼,可以解渴。而每次跟着父母去地里,我们总是不能好好干活,每次都惹的父母烦扰,但好像每次她们都会带着我们去,仿佛只是为了热闹罢。刚下地,我们总有万般热情对待眼前的土地,看着大人们的身体一伸一弯地面对土地进行耕作,我们也学着大人们的模样,拿着专为我们定制的小锄头,带着散发不完的热情,用尽全身力气投入到耕作中,但农具似乎不听我们的话。我们想好好锄草为玉米苗们打造一块好的生长环境,但总是一锄头下地,玉米苗的性命生生断送在我们手里。父母显然知道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断的多了,也总会不耐烦地叫我们自己去别地玩耍,禁止我们再锄草。那时候,我们也只是觉得好玩罢,真正做不了什么,只是有样学样,也想有大人的成熟模样。小时候,大人们在我们眼里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们也想和大人们做一样的事。每次在地里看父亲和母亲用娴熟的手法,拿着长长的锄头在玉米苗附近左右拨弄两下,玉米苗周围的的泥土就变得疏松干净,锄头在父亲母亲的手里游刃有余,就像是长在她们的手上,三下五除二,就能看到一块干净的玉米地,玉米苗能整整齐齐地显现出来。父母干活时的娴熟麻利使我们好生羡慕,但也只是羡慕罢,我们只能调皮捣蛋,要是在地里玩地没了耐心,还会闹着父亲母亲赶紧回家。
到了四五月的时候,放学了只要天气尚好,就会约上同学一起去山里摘野果,每次去总会天擦黑了才知道回家,小时候总是不知道害怕和危险。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在黑夜里前行。有时候回到家,在山上摘的果子已经被在路上吃的差不多了,有时候因为回家晚会被父母唠叨几句。那会的山上总是有很多让我们垂涎欲滴的果子,有“螳螂果”,有黄的、橙的和绯红的,吃起来有股子淡淡的茶香味,脆脆的口感,向阳生的个头就大些,约有较为粗狂的男生的大拇指那般大,打开果实里面的籽也少很多,吃起来很过瘾,有时候嫌吐籽麻烦,直接囫囵个儿吞下去,像吃石榴那般,也很是过瘾。再等上个把月正是吃“鸡屎泡”、“大米泡”、“粘烟泡”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的果子是味道最好的,再晚一些的话,雨水多了会将果实淹死,并且会烂在地上。“鸡屎泡”不是熟透的是深红色,味道微微酸,熟透的红的发紫,有点紫黑色,“鸡屎泡”是藤曼性植物,藤曼都带刺,所以吃“鸡屎泡”需要格外小心它带刺的藤曼。“粘烟泡”(官话是树莓)和“鸡屎泡”一样,树枝带刺,但“粘烟泡”是长在小树枝上的,颜色是橙色和橙红色的,橙色的同样带些酸味,橙红色的就是熟透的,会很甜。“鸡屎泡”和“粘烟泡”的果实仔细看都是带有颗粒感的,熟透的果实吃起来很软,吃的时候能听到到附在果实里的籽被咬地喀吱喀吱的声音。吃这些最过瘾的方式就是囤上一大把一口塞到嘴里,那一刻,感觉人间绝妙!
“大米泡”也是我们小时候的最爱,果实和果树都和草莓很像,野有地方将“大米泡”称为野草莓,但“大米泡”是白色的,果实没有草莓那么大,但我个人认为比草莓味道还要好。在遍布“大米泡”的地上,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果实味,是很香甜的味道,尤其是吹风的时候,味道更强烈,仿佛风和果实融合,想疯狂将这个味道吸入鼻腔。大米泡对我们来说只有吃饱没有吃腻一说,真的吃不腻,属于清甜口味,很特别的香味,那时候大人们还用大米泡做糕点,甜甜的果实做出来的糕点却略带酸味,但是味道很特别。
小时候,我母亲也给我们做过许多。我的记忆里还能清晰记得和邻居阿姨去山上捡大米泡日子。邻居阿姨那时候也才二十六七岁,还很年轻,也就和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她还有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叫博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阿姨大约是在我们读三年级的时候搬到我家对面的,那时候她老公是我们镇上中学的主任,所以她跟着来了这里,租房在我家对面。他们租的房也是我家邻居家的,由于常年外出务工,家里就两个女儿,都是在外面工作,一年能回来两三次,所以房子空着也没人住。因为是在镇上,房租很便宜,大概是在1200左右一年,但是房子很新很干净,直到现在好像也是这个价。
我家的房子空房间也很多,因为是自建房,一共有三层,大概是120多平米,三层300多平,其实住不了那么多,但是我们姊妹多,父母总觉得逢年过节我们回来会热闹些,但平时空着很多房间,之前父亲也打算把一些房间租出去,但母亲不愿意,因为房租没几个钱,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担心遇到不讲究卫生的人对房子造成损坏,得不偿失,后面就没租成。邻居阿姨姓刘,是个很爽朗的人,她老公平时就在学校上班,她就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做饭。她们刚住到我家对面时,她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圆圆的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睫毛还黑黑的,眼睛水汪汪的会发光,皮肤还很白,脸和头都是圆圆的很饱满,真的长的很好看,那时候她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很爱带着孩子来我家串门,和母亲唠嗑。她和我家里人都很处的来,我们一家子都很热情,她的性格也很讨喜,最初打上交道就是因为她儿子。有一天,正当烈日,她背着儿子来回打着伞在路上来回游走,我们看到都以为她是要哄孩子睡觉,但是博文也就是我们之后叫的弟弟,怎么都不睡,直到背着他走到我家门口时,博文就一直指着我家的门要刘阿姨带他来我家玩,一开始刘阿姨很拒绝,她可能觉得也不认识,会太唐突了,不太好,但是博文就是不走,无奈,刘阿姨只能背着他到我家了。说来也奇怪,来我家后他就真的不哭不闹了。我们当时也很惊讶,心想“这不是刚搬来这里的邻居阿姨吗?怎么来我家了?”刘阿姨一进门就说,这个小臭蛋,一走到你家门口就哪里都不走就要来你家玩,但是我家一家都很热情,连忙给这个阿姨抬凳子,还给弟弟拿小玩具和吃的哄他。这个弟弟小时候真的太讨人喜欢了,长的也很好看,那时候真的很少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小男孩,水灵灵的。阿姨带着弟弟在我家坐下后,就开始和母亲唠嗑起来,阿姨很健谈,母亲也不会让阿姨尴尬,也很会搭话,弟弟在我家玩累了,很困了阿姨准备背着他回家睡觉的时候,父亲从三抽抽屉里拿出了4个鸡蛋给弟弟,这是我们那里的礼俗,凡是有人第一次带着小孩子到家里的,走的时候会给人家拿双数的鸡蛋,因为鸡蛋在我们那里有吉祥如意的寓意,也有元宝的寓意,所以客人带着孩子走的时候拿鸡蛋送她们代表着欢迎下次再来做客,更是对小宝宝的一种祝福,表示孩子很珍贵,是个宝的意思。阿姨一开始不太好意思收,听父亲这样解释了之后,觉得我家还是个讲究人家,就收下了。没过几天,赶场的时候,刘阿姨上街去买了水果,同样给我们拿了一些给我们,这算是礼尚往来吧,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熟了。
后来是直到刘阿姨家在城里买了房,刘阿姨就搬到城里去了,大概在我们那里待了有三四年的时间吧。后来只有她老公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每逢周末就回去,但没过两年也被调到城里去了。刘阿姨因为人年轻,所以哪怕那会我们才小学她也能和我们打成一片,平时在家带孩子,孩子睡觉的时候她会做做手工艺活儿,她手很巧,会打毛线,织拖鞋,刺绣,她做的饭菜也是顶好吃。没事的时候她就带着弟弟,我们放学了就会叫上我们一起去和她挖野菜做美食,她也就爱鼓捣这些东西。有一次,就是她带着我们姊妹几个一起去山上捡大米泡,我们每人拿了一个小容器,我拿了个塑料袋,哥哥她们拿锅拿大水壶,阿姨拿了一个小簸箕。去山上的路,树林丛生,有很多是带刺的小树丛,显然用水壶是比较明智的,水壶有盖子,外壳坚硬,果子装在里面不容易被树丛刮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