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铸兵者喜欢将人的毛发身体投入炉中共同炼制,以期铸出名器,阎江青不认同,真正的大师是挑战自身的极限,而非去借用外人外物走歪门邪道。
静室中,铿锵声响起,一个大汗淋漓,一个闲庭信步,两人手中翻飞的锤影均是重重叠叠。
妙手与生手高下立判。
炼器阁下一门关闭,在外挂着那块阎字牌也被人翻了过来,变成“闭门谢客”。
江心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二楼透过窗缝观望,眼神掠过严阵以待的众人,道:
“个个都神情肃然、目光庄重的,里面在搞什么玄机?”
磅礴雨幕中,突兀的有一滴滴在了他身上,本来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但他猛然想起,从跃到窗外的刹那他已然是灵力笼罩周身,怎可能被水气侵袭?
江心身子一抖,感受到了一股杀机。
再一看去,那水还不是浑浊的水色或是通透的亮色,而是粘稠浓重的乌黑。
江心不禁头皮一麻,立时拔剑斩向那颗诡异黑水珠!
剑刃并未将那颗水珠一分为二,而像是砍进了棉花一样凹陷下去,依旧没有砍断,最后竟然将他的剑弹了回来。
“砍不破的水珠?”
江心背脊生凉,冷汗直冒,对着虚无处大喊道,
“什么人?!”
没人回应他的询问,在一层的青石街道旁,茶馆檐下的小师妹更加疑惑。
方才她还感觉得到江心师兄在二楼的身影,如今却是半点灵气都察觉不到了。
“江师兄真是厉害,连匿法都这样高明。”
那滴浑黑水珠与江心角力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急坠去,没有划出任何弧线,反而带出一条笔直的线条,才让江心感觉到心急。
他过往积攒的战斗嗅觉告诉他不能让这水珠落地!
一张黄黑符箓碎成粉末,他以极快的速度碎了一张一阶中品疾风符,也唯有此符才有足以瞬发的速度。
碧色光柱攀升而起,带起一股巨大冲势,终于将黑色水珠的下坠态势滞涩了些。
但也只是滞涩,并未停止。
江心猛再一挑剑,澎湃剑光淹没水珠,但不能掩盖其光泽,更没伤它分毫。
两招过去已然是极快,这时水珠坠地,融进大地中。
哒。
明明只有一滴,但地面被染成昏黑一片,黑色不停止的恣意蔓延,连同茶馆、酒肆、炼器阁的轮廓也变成漆黑。
天地失色,最后连这些建筑的轮廓也消失不见。
江心只看得到自己,偌大的街道中仿佛只剩下自己。
他发狂似的往四面天地之中搅弄剑光,但所有剑光剑招仿佛都被吞噬一般,破不开这浓重的黑幕。
让他绝望的是,也许从第一次角力失败后,就已经定好现在的局面。
“领域道术!至少是上品!”
黑夜中什么也不可见,江心只感觉不断有东西从泥糊中窜出,只能凭借声音去判断攻击到来的方向。
身子不断在黑油塑造的长矛中被戳的千疮百孔,这攻击不是一击必杀,但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而且在这黑暗中,攻击他的力量不止一股,还有一股磅礴的木行元力。
在长街的一头,方长辛眼眸昏黑一片,看不清瞳孔,他的指尖悬浮着一颗黝黑水珠。
“青溪门的道友来的好快!”
另一头,代表着青溪门的水色道袍弟子漫步而行,脚下不断有藤条翻动起伏,仿佛踏着木枝游动。
一根碧色光线自他指尖放出,结成线团样萦绕黑珠四周,形成密密麻麻的圈状光纹。
下一息光纹消失,一股庞大生机迸发,生出盘曲在一起的繁茂绿植将其包裹。
从缝隙中伸出一只黑色小手将绿植捏碎,复又恢复成油光水滑的水滴子。
可怜的江心就被困在两股力量的交错中,外面每一道小型道术,打在他的身上都是参天大物。
领域道术的在陷入前会进行一次判定,即是他与黑珠子的角力。
在角力失败后,他便落入领域之内。
而领域内,施加术法的人攻击会比在外强上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