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时,只见老太君、傅玉舒和蝶衣,三人朝高皇后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高皇后首先扫过傅玉舒的小腹,听闻里头已经有了胎儿,两个多月了。
傅玉舒正要屈膝行礼时,高皇后连忙起身,一把握住傅玉舒小手,徐徐笑道:
“听闻镇边王妃有喜了,身子不便,请安就免了吧。”
傅玉舒初为人母,中毒后身子又稍稍有些孱弱,确实也不想做些可能会伤及腹中胎儿的事,便笑道: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这便是不行礼的意思了。
见状,高皇后立马心头不爽起来,这个傅玉舒未免过于矫情和托大了!
原来,“身子不便,请安就免了吧”,只是高皇后故作大方而已,平日里对一众身子不便的臣妇都说过。
可别的臣妇,说实话,没有一个敢当真的,全都客气一番后,依旧跪下或屈膝,执意将行礼进行到底。
唯有傅玉舒把高皇后的话当真了,竟然真的不行礼了!
这简直把高皇后气了个够呛。
偏生,傅玉舒身后的男人地位高,以高皇后今时今日的地位,压根不敢拿捏傅玉舒。
于是乎,高皇后不仅不敢发怒,反倒满脸堆笑地赐座,尽可能地讨好傅玉舒。
傅玉筝瞥见这一幕,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就知道,哪怕姐姐一行人进宫后没有第一时间来皇后这儿请安,而是跑去了有孕的婉妃宫里,很不给高皇后这个国母面子,高皇后也不敢怎么地。
无它。
婉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纵使生下来,距离长大成年夺取储君之位也还遥远着。
对太子的储君之位暂时还构不成威胁。
目前,真正对太子构成威胁的唯有靖王,这几个月,靖王一党可是对太子一党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只要首辅大人(四姑娘傅玉萱未来的公公)倒台,太子距离废黜也就不远了。
所以,对高皇后来说,只要西南木府保持中立,不偏帮香贵妃和靖王,就阿弥陀佛了。
这也是高皇后乐意撮合高姝和沈奕笑的原因。
多嫁过去一个侄女,兴许能让木邵衡看在姻亲的份上,保持中立久一点。
能维持多久,是多久啊。
正在这时,一阵凌冽的西北风刮进大殿,掀起高姝的裙摆。
高皇后瞥见了高姝,蓦地想起高姝和沈奕笑的事来,少不得拉住傅玉舒的小手,笑容也跟着真诚了几分,尽力撮合道:
“镇边王妃,听闻你表弟沈公子对本宫的侄女高姝一见钟情……”
傅玉舒:???
一听就脸色微变。
不是吧,沈奕笑那个花柳病患者,果真招惹上高姝了?
不是谣传?
是真的?
再看高皇后满意的笑容,莫非她真看上了沈奕笑,想下旨赐婚?
沈奕笑光是花柳病就算了,最要命的是,沈家即将被她夫君木邵衡连根拔起,整个家族都没几天活头了。
思及此,傅玉舒面色越发凝重起来,善良的她本能地就想打岔。
傅玉筝见了,连忙插嘴道:“姐姐,听闻近日你身子不适,今日好些了吗?”
一边说,一边来到姐姐身边,扶着姐姐的小腰就往座位上带。
算是及时将姐姐打岔的话给生生逼了回去。
不过,对傅玉筝的行为,各个看客的解读却大相径庭。
譬如高皇后,她的本能反应是傅玉筝反对这桩婚事,所以及时中断她和傅玉舒的交谈。
再譬如高姝,不愧是姑侄,她的想法和高皇后如出一辙,觉得傅玉筝是故意棒打鸳鸯,见不得她高嫁沈奕笑。
于是乎,高姝对傅玉筝的憎恨又多了一分,眼神凌厉似刀,狠狠砍了过去。
捕捉到高姝敌视的目光,傅玉筝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想明白了高姝心头所想,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得,误打误撞又让高姝误会了,挺好。
免得她还要想别的法子,去进一步刺激高姝。
思及此,傅玉筝故意瞥了一眼高姝,然后来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结果,这个笑不仅落进了高姝眼底,还被高皇后给捕捉到了。
这下热闹了,高皇后心头咯噔一下,然后脑海里下定了决心——得赶紧让高姝和沈奕笑生米煮成熟饭才行。
免得夜长梦多,婚事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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