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既然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两人便坐下来，打算详细商谈。

“首先，我的存在是一个秘密，除了我的带来的几个亲信之外，知道我来到克莱瓦村的就只有你和这个村的村长。”弗德里科解释道。

“了解，既然你想要亲自找到证据，那么你的行踪必然是不能泄露的。”迪安点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弗德里科满意的点点头，“我本打算让我的几个手下秘密的寻找有关癫病的蛛丝马迹，但现在看来，你的进度已经远远领先于我了。”

“所以你是打算雇用我帮你找到康维诺伯爵出售不合格的谷物来狠狠地敲他一笔？那我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迪安看着面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虽然的的面庞依旧年轻，但眼中已经闪烁着那商人独有的精明。

迪安很清楚，他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和这样的人交流，迪安可以很快就弄清楚。

“虽然咱们阿加提诺家族对研习会和贵族议会的事情不怎么在乎，但这绝不代表我们对帝都维尔尼斯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你的情况我已经通过罗嘉什了解的七七八八了。”此言一出，迪安下意识的摆出了一副戒备的姿态，于是弗德里科立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我们是贵族，但也是商人和工匠，满足其他人的需求，则是商人与工匠最基本的作用。而我们阿加提诺家族，在这两个领域能够做的比别人更好，正是因为我们可以比你们更了解你们的需求，找到你们最需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清楚我想要什么，料定了我会为了你给出的价码替你卖命。”迪安说道。

“嗯哼，你果然很聪明，不需要我过多的去解释，比起那些蠢笨的贵族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不过卖命这个词说的难听了，我更倾向于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合作。”弗德里科从怀里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给了迪安，上面暗红色的火漆印盖着银盾大公爵的蜡封。

“这是什么？”

“这是定金，一封我的举荐信。”弗德里科笑着解释，“虽然不知道你们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但你们一路朝着东边走，想来不是港都诸城就是史都沃克，这么说一路上会经过不少的贵族领地。伪装成行商的这个创意倒是不错，但这样一个个处理《过界文书》很麻烦吧？有了你手里的这份文件，代表着我们银盾城愿意为你们做担保，只要将这份文件交给当地领主，他们就会乖乖让你们通过了。至于事成之后，我则会让康维诺亲自为你们在《过界文书》上面签字的。”

“想的挺好，你这意思不就是我一旦拒绝就没办法离开这里咯？”迪安冷笑。

“没办法，谁叫你带着两个累zhui……嗯，失礼了，我是说伙伴呢。”弗德里科微笑。

“我说，你可知道我可是研习会的通缉要犯，你居然为一个通缉犯做担保，难道你不怕事后研习会的问责吗？”迪安故意问道。

“事到如今你和我说这个？”弗德里科不屑的回答，“我既然敢给你这东西，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关系自己吧。所以，我已经给出了我的条件，你的回答是？”

“当然，没有问题。”迪安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冷静的分析之后，觉得这个合作虽然霸道，但实际上执行下来自己并不吃亏，便答应了，“但在行动之前，容我问一句，你想要的证据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你希望那个伯爵受到什么程度的惩罚？”

“哈，看来你也很懂嘛。”弗德里科一转身，又从身旁的柜子上取出了一份文件，“我这边可以再给你提供一份情报。”

“这是……”迪安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文件，开始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我们从康维诺伯爵领购买的那批麦子的分析报告。”见迪安一时半会儿看不完，弗德里科解释道，“这地方生长的黑麦角是之前从未记录过的，它们生长迅速而且见效期更长。而且是突然出现毫无征兆。”

“所以……这些黑麦角如果是人工培育的，可能性有多大？”迪安放下手中的文件，联想到昨天的猜想。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弗德里科站起身子，脸上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如果这真的是当地领主授意培育的产物……那么康维诺伯爵死有余辜。”

“原来如此。”这下迪安彻底明白了弗德里科的来意。如果仅仅只是一批小麦被污染而已，完全犯不着弗德里科·阿加提诺这位银盾的三公子亲自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庄。但如果当地的领主，有意培养这种违禁毒物的话，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样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迪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