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国,平安县,祥岭府。
鱼清真昏沉中睁眼,感觉背后潮湿粘腻,烟熏气息扑面而来,只觉呼吸苦难,眼皮沉重,如同鬼压床想醒却没办法醒来。
什么烟味,不像抽烟的尼古丁味,更何况我不在家,父王大人的二手烟实在无福消受......莫非,是有人在烧烤?
鱼清真的父亲喜欢抽烟喝酒,虽然每次会避开女儿去别处抽烟,可在某些聚餐场合难免吸到二手烟。
耳边响起一连串呼叫的声音。
“三小姐,快醒醒啊,三小姐!”
睁开眼,她几乎是被左右摇晃摇醒的,看了下周遭,几个身穿黑色长袍,头部绑着白带的壮汉站立在不远处。
白日下着滂沱大雨,冲刷沙石泥土,打在白嫩的脸蛋上生疼。
摇醒她的,是一个头戴白花、梳着发髻的姑娘。
我在哪里?
鱼清真忍不住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吃错什么药,或者说,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菌子。
癫了。
恐怖的记忆从遥远的大脑深处瞬间苏醒,混沌的搅动着,强制开机般让鱼清真接受一切陌生的记忆。
鱼清真,字鸿早,大尉国平安县祥岭府上安国侯鱼长章的养女。现任祥岭府下的香菱丝绸连锁铺的司会。
俗称现代的会计。
信息接收到这里,鱼清真窃喜一番,父亲是县里的侯爷,再怎么说也是有点钱的,不至于在古代活不下去吧。
可心头一紧,自己是女人,若是在男尊女卑的不平等社会,可不得一生郁郁而终。更何况皇天后土,皇权至上,诸多刑法...稍不留神行差踏错,死在哪个山头都不知道。比不上原来的和谐社会。
“没想到,重获新生还是要和商品交换的产物打交道。”她暗地咬牙切齿。
鱼清真前世是国外知名大学金融系大三学生,从小就对货币流通、证券交易、记账收账感兴趣,可每日接触必然有些枯燥,她不喜欢安定的生活,反而向往肆意洒脱,不喜欢畅想未来,只享受当下。
“可这又是哪里?”
鱼清真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自己却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梳着发髻的姑娘抹着泪水一字一句的说着:“小姐,老爷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她努力消化着记忆,电光火石间就悟道了自己的处境。
鱼清真的父母在她出生时由于家庭负担大,开销不够,养不起最小的女儿,将她托付给多年交好的故友鱼长章。
鱼长章二话不说应下了,他有两个亲生女儿和一个长子,但待鱼清真比对亲生的孩子还要亲。
明明是个外人,本该提心吊胆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凭个养女身份就想在整个祥岭府混出个人样,取代嫡子嫡女,简直痴人说梦。
两个女儿,长女鱼黄奕,二女儿鱼畔畔,年岁相差不大,心思一个比一个歹毒。
鱼清真年岁虚长她们一岁,毫无心机,呆头鱼一个,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好在她心大,人不聪明,没心没肺就是缺根筋。不管遇到什么人祸都见鬼的逢凶化吉。
也许这就是人常说道的吃亏是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