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你在想什么啊？问这种问题不是……】

“怪你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失误吧。别胡思乱想啦，你从来都没有什么责任，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去承担罪责啊？”

“……无辜。”泠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我是无辜的？”

“是啊？你是无辜的，从一开始就是。”

莫名的，泠觉得自己的火气上来了：“别开这种玩笑。”

“谁开玩笑了？杀人的是我，就算有罪也是我有罪才对，你就是无辜的啊？”

泠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你根本就不懂！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没必要卷入这种事，你可以安心的做你想做的事！现在呢？你真的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吗？现在你就是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雷劈死！”

“差不多吧，你和他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即使最近有过一次亲生经验，但我到现在也半信半疑。”

“你现在对于它的认知就是一片空白！那为什么还要不管不顾的介入进来？有什么好处吗？你想得到超能力吗？就算是血清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这种险真的值得冒吗？你清不清楚自己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是，我很清楚。”

泠被他的语气震慑住了，何锦文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坚定。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缓慢但是郑重的说：“但我已经决定了，就是这样。”

泠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他站在很遥远的地方，要跋山涉水才能见面。她喃喃的说：“笨蛋。”

“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叫你名字了吗？”被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泠心头的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何锦文迷惑不解的问：“你不是叫我了吗？虽然我讨厌被这么叫。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不计较这种事。”

“……笨蛋。”泠又重复了一遍，小声但是很清晰。

“等下，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了，”何锦文脸色一变，“连原因都不说就骂人，你以前也这么干嘛？”

“哦，笨蛋的话不就该被叫笨蛋吗？”泠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何锦文本打算追上去，想了想还是转身向入口跑去，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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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新相像座雕塑似的坐了很久。他拿出手机，然后把它揣回去，过了一会，他又拿出来，然后又揣回去。这样反复了好几遍后，他才拨出了露茜·普拉托的号码。

“喂？”尽管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但听声音他就知道露茜还没睡醒。

“那个，露茜，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每次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我大概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这么说，你在教导院暗恋的女孩子不止一个？”

“不是，我没有，是张行健来了，而且，我猜他想要我的命……”

“谁啊？”

桂新相这才想起露茜被封科波清除过记忆，他尽量简短的把张行健和自己的关系说了一遍，最后他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他会恨我是应该的。”

“说的没错，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

“做你该做的就好，一直都是这样。你在给我打电话之前就明白了不是吗，你只是想确定，想确定自己在没在做正确的事。”

“我，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话筒那边传来清晰的咂嘴声，而后露茜叹了口气，道：“小白鼠，你最大的特质就是：每次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然后后悔当初的选择。”

两边就这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后桂新相说：“我还以为我们会聊很久。”

“你要没什么事我就睡了。还有，不要道什么谢，给老娘活着过来，这里还有一堆东西等着你收拾呢。”

“我尽力。”

露茜挂断了电话，桂新相也放下手机。

他向窗外望了很久，然后拉开电脑桌下的抽屉。

一只古色古香的的木匣是其中唯一的事物，他拿起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他对过去留下的所有怀恋，他拿起闪闪发亮的钻戒旁的两条金属绳，让它们滑进自己的袖管。

这样一切就准备妥当了，他起身，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然后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