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没有回应,他听到艾莉夏的关门声比何静文的轻了些。
车很快就开走了,何静文和艾莉夏却没有向边境墙走去,前者保持着向南区眺望的姿势,像个人偶似的动也不动。
“小姐,”艾莉夏有点着急的说,“我们是不是该……”
“嗯,我知道。”
何静文转过身对着她,又道:“艾莉夏,刚才的事,请别和她说好吗?”
“我不太明白,是什么事?小姐?”
“当然是交换手机号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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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何锦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寓楼。主要是善后处理比他想的要麻烦很多,又不能全丢给那个有点游手好闲的家伙,他还要送何静文回去。
跟往常一样,路灯早就罢工了。他早就练成了夜猫子的视力,所以这点黑暗还是能处理的。
肩部袭来的疼痛让他有点站立不稳,是那个探员留下的临别赠礼。他停下脚步,尽可能调整好呼吸。在夜幕降临的南区,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带来死亡。
在反复确认周围没有人跟踪后,他终于走上公寓楼的阶梯。今晚他要睡个好觉,然后翘掉明天的早课,不管那是什么课程,至少他现在需要休息。
进门后他怔住了。
泠坐在餐桌前,正对着门所在的方向。刚才她就一直在看门的方向,显然是在等他。
“你怎么……”何锦文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大脑却先一步失去了知觉。
泠看着他,那双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的回答没有往常那样狠厉,而是多了一分疲倦:“我睡不着。”
“……”
“你不坐吗?”
何锦文慢悠悠的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后像座雕塑似的僵在原地。他拼命想着去说些什么,最后只蹦出了一句十分没趣的问候:
“你饿了吗?”
“……还好,你去睡吧。”
“我……”
拯救了他的是身后的敲门声,他很快意识到那是桂新相和他约定的暗号。果然,开门后,一个同样身心疲惫的人站在门外,道:“我把她们送回去了,能让我进来喝杯茶吗?”
“当然。”
桂新相在看到泠坐在餐桌前时吃了一惊。他在泠的对面坐下,道:“你还醒着,这样也好。”
“什么意思?”何锦文伸手去拿茶壶,又被搭档挡了回来。
“字面意思。”
桂新相再次展现了他娴熟的泡茶技术。在为两人倒好茶后,他说:“她和这件事有关联对吧。你和她谈过吗?像是,那个警员为什么全身上下都硬的连手枪都打不动之类的?”
“你……”少女露出惊诧的表情,而后带着些许责怪的神色转向何锦文。
何锦文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实际上,是她告诉我的。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推理,但不是完全的推理。在你找我要沙漠之鹰的时候,我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毕竟我知道你称号的实际含义,‘独眼修罗’,一般人谁能想到,这个‘独’字是个‘使动’用法?”
泠若有所思的看着何锦文:“‘使眼独’?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在想没有独眼的人为什么会起这种称号。
“其实没那么复杂……”何锦文嗫嚅着说。
桂新相说:“我在知道这个内幕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管如何,沙漠之鹰的精准度是同类枪械中最高的。但是对于杀手来说,它的后坐力太大,远不如马科洛夫、格洛克这样的通用型枪械好用,在你找我要沙漠之鹰的时候,就说明你要用你那招‘失传已久的秘技’了。”
“好吧,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也是她告诉我,才知道那个探员全身上下都硬的和不锈钢似的。”
“你不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吗?”
何锦文转向泠:“她说这件事结束后会告诉我。”
“不,在此之前,有件事必须搞清楚。你是什么人?”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桂新相说的,带着逼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