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常常不苟言笑,又身为掌院,所以院里年轻一辈的官员多少对其有点惧意。
程自谨一头雾水,低头和和章砚用眼神交流。
程自谨:我难道做错什么事了吗?
章砚:不知道啊。
程自谨:那怎么办?
章砚:跟着去啊。
程自谨:我要是出事了你可得来救我。
章砚:我不敢,你小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程自谨眼神鄙夷,根本没眼看这厮。
高义突然回头一看,“怎么还不跟来。”
“是,”程自谨马上疾步跟了上去。
程自谨跟着高义来到院内正堂,把高义交代她的文册放到案上。
“大人,这是您交代给我整理的文册,现下都已整理好了。”
高义没有说话,只是将程自谨整理的文册大略看了几眼。
历年来所有大小不一的诏书草拟备份被程自谨整整齐齐地记录在册,文字秀美,一字不错。这件事不需要任何高深的手段,但需要耐心和细致。
“本官原以为你和章砚都是不沉稳的性子,现在看来,你倒是有几分做事沉静认真的模样。”
程自谨拱手:“大人过誉了,下官不敢当。”
“程自谨,你是有些才能在身上的,我看过你写的《经世论》,文章很不错,那句‘众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是你自己的吗?”
此句一出,程自谨浑身鲜血仿佛凝结在一起。
高义带着威压的目光正在审视她。
这句话是当年母皇在与当时还是礼部尚书的高义商讨政事时说的一句话。
当时正值轰动朝野的江南贪腐案,牵连甚广,光是大小京官就有数十人,盘根错节,无人敢问,也无人敢查。
只有当时的高义独自一人,直言上谏,揭开了这张遮羞布。
母皇就用“众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称赞了高义,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她尚且年幼,被母皇亲手抱着,母皇让她好好记住这句话,还要向高大人学习。
程自谨从未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句话露出了破绽。
程自谨瞬间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回答,但是所有的回答在高义面前都是冠冕堂皇、不堪一击的。
“你知道福阳公主吗?”
高义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
“下官略有耳闻。”
程自谨垂着头,不敢看高义的眼睛,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没有任何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