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白皙的指尖紧捏着点漆色的徽州松烟墨,质轻却色清,一瞧便是上等的墨,他闻言,轻笑出声解惑,“这事殿下应当清楚才对,嗯……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你是说,赵景培喜欢莫尔木,原是这样啊,怪不得,听闻这莫尔木以前就是个小乞丐,被赵国二皇子瞧上眼了带回皇子府里养,才改变自己如草芥般的命运,没想到,你表哥是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啊。”萧寒瑜摸着下巴说。
“嗯哼,是的呢,而且从我哥嘴里套出过话,他们俩在十三十四岁就差不多在一起了,别说,隐瞒得还挺好,我那皇帝舅舅,愣是没发现两人的破绽,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他们是因为你,才暴露的?”萧寒瑜脑海中想法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自己否定了刚说出来的想法,“不对,哥哥,依你的性子,做不来这种非君子的行径。”
徐闻没好气地抬手捏了一把身旁人脸颊处的软肉,“幸亏你改口,不然今晚这些事务,你就自己处理去吧。”
然后,他就换来对方一个装作乖巧无辜的眼神回应。
徐闻这才继续道:“其实和我们俩也有一点小关系吧,虽说我哥他本来就打算在朝贡结束之后,借着事成的功劳,向舅舅争取一次他与莫尔木长相厮守的机会。
但中途他也在犹豫,怕自己太冒进,更怕莫尔木与他的关系暴露在众人面前,莫尔木会受到伤害,是你对我的偏爱,我对你作的努力,让他坚定了向舅舅坦白一切的想法。”
“你哥权力不够大,这种事不太能明说。”萧寒瑜直言犀利,“安全起见,必须是先试探。”
徐闻侧头给他递了个棒棒的眼神,“没错,但试探的结果……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了。”
他停下研墨的动作,染了黑的指尖轻点摊开在萧寒瑜面前的纸上,瞬间就多了些漆黑的印记。
想到赵景培与莫尔木的事,徐闻曾经也劝说过赵景培不要太心急,但是两人都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若是真的两封赐婚圣旨砸下来,牵连到无辜女子不说,哪个人会愿意将属于自己的心爱之人的位置给别人坐呢?
所以虽有风险,赵景培却依旧赌了,他赌自己的父皇,对儿子的深厚感情足以抵抗世俗眼光。
然旁观者清,在得知赵景培与皇帝做的交易之时,徐闻就确定了,被软禁的莫尔木,生死未卜。
赵景培对莫尔木是真心的,更何况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感情,足以让赵景培不顾战场局势,不顾盟约维系而失信,爱人都要没了,打什么江山讲什么君子礼仪啊!
便马不停蹄地要赶回赵都去。
顺势带走了赵国的全部兵力,毕竟,他回去肯定要和自己言而无信的父皇好好对峙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