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少年冷不丁插了一句:“没有的事,老伯说了,我们福建最安全了,不会再有土匪山贼;”
老婆婆转过头,慈祥的看着少年,“对对对,小龙说得对”
小黑好奇的问道:“老伯?老伯是谁,他为什么能肯定福建没有土匪山贼?”
少年抢着说:“老伯是我们的私塾老师,他是这个世界上本领最大的人”
老婆婆拍拍少年的肩膀,让他去看下烧开的水;转头对小黑说道:“这孩子,名叫郑芝龙,是我的孙子;他父亲母亲,在他一岁的时候,就漂洋出海,去讨生活;也不知道是去了南洋哪个国家,只是这八九年了,一直也没个音讯回来。这孩子从小跟着我,也吃了蛮多苦头。待到读书年纪,所谓穷文富武,我们穷苦人间,就不指望舞刀弄棒学武艺,只是想找个私塾能读个书,认两个字,不要目不识丁就好了;可就连这上私塾的学费,我们也掏不起;正犯愁着,突然延平府来人,说是要开办公费教育,创办公学,让每个孩子,每个普通孩子穷苦孩子都有书读,我们小龙也就有了读书机会;这个人,就是老伯”
小黑心想,这个老伯了不起,很有我们墨家的风骨;
看小龙又回来,小黑就问他:“那老伯怎么会这么肯定,福建没有土匪呢?”
小龙昂起头,骄傲的说:“老伯说了,为虎作伥这个成语,讲的就是官和匪的关系,真正的大老虎,一定都是当官的;那些土匪山贼,恶霸流氓,无非是变坏的官员的爪牙;只要确保当官的各个都是好官,那当然就不会再有土匪;不过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所以要肃清吏治,何其困难,路漫漫其修远兮;”
小黑暗赞一声,不管这个少年是不是转述的真实的老伯想法,总之这个想法是很对的;不能赞同更多;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一慢两快三声锣响,一块两慢,“咚!——咚!咚,”
原来已是三更。
小黑正要起身离开,突然后背感到一丝冷气,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危险,有杀气;
立身,往后看去,却见胡同阴影处,走出来三个人。
打头的,是个黑铁塔般的汉子,半裸着胸膛,浓密的胸毛;
在他身后的,是个病歪歪的中年儒生打扮中年人,走路摇摇晃晃,似乎能被风吹倒;
最后的,是一个拄拐杖的老年人,眼睛只见眼白,不见转动,似乎是个瞎子;
不知道杀气是谁发出的;
小黑正犹豫着,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对面,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公子哥儿,剑眉星目;看来此人轻功着实了得,能在不经意之间近人身,甚是了得;
那黑铁塔的汉子,走上前来,抄起馄饨摊上的一只大海碗,两手夹住,一用力,海碗变得粉碎,汉子便将破碎得粉末,全部倒入口中,吱嘎吱嘎几声响,嚼碎,一只大海碗便被吞咽下去;
第二个病歪歪的儒生走上前来,却奔向老婆婆烧水的锅子,将手放在锅沿,原本滚烫的水,似乎不冒泡了,也没热气;再过一会儿,似乎锅底下的柴火,都熄灭了;
小黑正盯着第三个走上来的瞎子,却见瞎子将拐杖在地上杵了三下,笃笃笃,三声,这才开口说话:“你觉得我是瞎子吗?你是不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