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责罚朱高煦本人,很可能只能责罚,方孝孺在亲朋好友面前,会显的很无力,当然罪在别人身上,则可以命低命,后者人头落地,自然是更好交待了。
这时候世子府的围观人众,也都散了,李福回来告诉朱高煦已按照吩咐买好了马匹。现在府上没有能骑的马,需要的时候得现买。
朱高煦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听李福说完,回应道:“好了我知道了”李福退后在一旁伺候。朱高煦又考虑了一会儿道:“这事牵扯不少,今日城门快关了,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回北平”李福问道:“王爷会有麻烦吗?”
朱高煦道:“我自有计划”李福上前一步,想要告退,朱高煦又沉咛道:“宋玲玲的事”李福说:“请王爷示下。”朱高煦想了想没有坑声。
那个叫宋玲玲的歌妓,是朱高煦见好友的愰子,才认识不久的人。她说的一切都是一面之词,朱高煦对京城也不熟悉,并不能完全确定那女子的底细。
朱高煦不是不想帮她到底,只是在这不熟悉的环境里,防备之心要多一些。
这时朱高煦道:“你出去叫宋玲玲端杯茶过来”。李福答道:“是”。
过了一会儿,宋玲玲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她悄悄的看了看朱高煦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在几案上,生怕弄成一点声音
朱高煦随意开口说道:“宋姑娘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用这样”
宋玲玲回答道:“奴家可是敬重王爷的品行”朱高煦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她。
朱高煦关注她的眼神,鼓舞了宋玲玲,她接说道:“在教坊司时,见过不少纨绔子弟,平常为所欲为,惹出事儿就回家找父母,那时候对王爷识而不知,以为王爷也和那些人一样,哪知王爷有勇有谋,一身正气
尽管也是逢迎,但是宋玲玲心思灵巧,在她看来,一个出身就是王的人,并不喜欢别人逢迎他的身份。
不过夸到,一身正气,朱高煦就觉得有点扯了,上一世他总受到不公平对待,哪有什么一身正气,善恶分明。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朱高煦问道:“宋姑娘说的是官话,但你不是直隶人士吧”
宋玲玲答道:“奴家是江西赣州府人”朱高煦到是问她更具体一些的地方,但是一想在南京无人手,李福也要回北平了,现在问起来也没用。
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宋玲玲轻声道:“当初在家里,农闲时成天就坐在窗边学女红,心就盼着,能有一间窗户大点点房子,没那么闷,眼睛也不会那般累”
说完看了朱高煦一眼,见他十分有兴趣的样子,便又苦笑道:“如此长到十岁,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村头河边,天气热的时候收麦子,脸和胳膊被麦叶尖割伤,又痒又痛,那麦田里的细毛灰弄的满身都是,在汗里好难受,那时候奴家就盼着,若是有个人来把奴家带走,哪怕是个货郎也好,可不敢说这些了,王爷会不会觉的我好吃懒做的”
朱高煦叹口气道:“世人的看法,会随着身处环境的不同而变化,我这样的人,哪会在意这些,不那时你的想法货郎恐怕帮不了你”
宋玲玲抬头说道:“王爷不是货郎,却带奴家走了”
朱高煦听完打量了她一番,这时候宋玲玲也大但的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短暂的相对中,她目光一闪,马上挪开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些自卑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