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城城门,有一支队伍堵住门口。身形佝偻的老者趴在往城外运输的棺材车前,满眼通红布满血丝的模样有些许吓人。
“你……滚千刀的,……给主人陪葬!”老者嘴里神叨叨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只见他抬着神情悲痛又带着几分恍惚的眼神,无助地陪护着棺材车行动。
这支庞大的队伍正陆续走出西门,排头由六名两排全副武装的骑兵开道,骑兵的盔甲在太阳下照得发亮。
影鹤也出现在西门外,换上一袭白色长袍,宽大的衣袖遮掩了双手,迎着微风,带着宠辱不惊的表情走近城门。
看见这队车,马上就明白了事由,只见他双手背着身后,眼不红心不跳,全然把自己当成不知情的群众
此时的城外,堵住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准备进出城的百姓也在围观,他们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或是在同情这个老头,或是纯粹来看热闹。
一支举着长乾的护卫队分列两侧,每走三步都要整齐地把长乾的尾部往地上顿顿,浩浩荡荡地为棺材主人送行。
面无表情的马夫用带着几分慵懒的长鞭驱使着骏马前进,棺材里的人对他来说毫不相干,他只是负责把这辆棺材车送到它主人的封地去。
这条队伍有十一辆马车,前前后后有百人送行。老者一个踉跄没站稳从棺材车旁摔下,一道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
“先生,还是早些回车上休息去。您老人家还是多注意点身体。”
车队里一看上去有些地位的军官连忙上去搀扶,他们可不想这么一个老头又在京城出事。
“你别管我!主人不在了我这么大年纪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京城当差的别以为我年纪大了,是个老糊涂了就好欺负了。”
老人甩他一张悲愤的脸皮,不仅大声拒绝了他的帮助,还对他呵斥一番,最后一摆手把他推向一边。
正巧,影鹤就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他趴在地上为老人捡回掉在车底的拐杖。
“你们家主人遇害我身表痛心,……”
“你是什么人,管在老夫头上了。”
老人接过他递来的拐杖,直接打断了他。接着给他一个带着怨恨的白眼,对影鹤的脸色比军官还要差。
接着便出拐杖虚舞一番赶他到人群中,以便给自己让出一条道,老人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人正是此案的凶手。
车队即将离开城时,老人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用拐杖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站在一边不再往城外迈步。
紧跟着棺材的是辆马车,上面走下一青年,看向突然停下的老人。
“康伯,你不跟着我们回去吗。”
“小主人早些带主人的灵柩回到封地,老夫要留在都城,定要亲眼看着胆敢刺杀主人的凶手伏法!”
老人说此话更是悲愤交加,同时杵着拐杖。他拖着弓形的身体目送着队伍离开都城,眼神中带着些许沧桑和无奈。
青年在城门下,对着老人深深鞠躬,对他的忠义表达了由衷的敬佩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