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孩子出生的八字,我找人算了一卦,卦相极好。”她给二娘子递了一张红纸。
两个孩子的出生也就相差半个时辰,可是一个是虚治十六年六月初六申时,一个却跨到了酉时。
二娘子明白母亲递给她的是什么,可两孩子出生时辰只能依小的那个来,中间可以差个一两刻钟,绝无可能差半个时辰以上。
“母亲,院里人杂,这张红纸做不得数,以后莫要再提了。”
奶娘进屋后,在二娘子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二娘子不乐的喝道:“奶娘,母亲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在她面前明说的。”
“是,二娘子,是老奴糊涂了,这人一上了点岁数,这脑子就有点不好使了,夫人您千万别跟老奴计较,这要是凭白多出一根白发,那就是老奴的过错了。”
“行了,你这张嘴能把乌鸦说成喜雀,当真了不得,脑子不好使反而更忠心了,我欢喜还来不及。”
“夫人,老太爷那边来客人了,听说是个大师。”
“哦,是吗?那赶紧将孩子抱过去,让大师掌掌眼,求个平安符,走吧,我们一起抱着孩子过去。”
“母亲……”二娘子很是担心,韦敏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你还在月子,不宜走动见风,我跟黄妈妈将孩子抱过去。”
老太爷里屋,檀香袅袅,只待鹤临,一渺大师白发,白眉,白胡子,一串一百零八颗檀珠,颗颗有梵文,两个小儿刚踏入院门,大师眉头突突直跳。
“墨兄,恕我直言,你家这盏茶,一渺喝得一言难尽啊!”
“大师何出此言?”墨老爷子心里纳闷着,这人还未至,大师莫不是有千里眼?
“墨兄,恕一渺狂言,此双胎非彼双胎,命格天定,不是你我所能左右,只奉劝墨兄向善引导,告辞!”
一渺大师怕控制不了好奇心,一个不小心窥探了天机,那他此行劫数必然应验。
缘道是,他出门前,他门下一弟子为他起卦,说近有命劫,看破不说破,莫强求,方可躲过劫数。
刚刚那两个婴儿刚跨进院中,他便浑身难受,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眉心突突直跳,身上血液澎湃,乃大凶之兆。
轻功幻影,移到门口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那头便被定住,心脏已隆咚做响,头脑好在还清醒着,伸出双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头掰回正面,一刻也没敢再停留,一道白影闪过便退出了墨府。
憋着一口气,恰似鬼撵人,慌不择路,逃到了乱葬岗,坐于坟头间,有道是‘活人比死人更恐怖’。
一渺给自己甩了两大耳光,唤回神智,呐呐自语:为何,到底为何,天道莫不是得癔症了,送了两团迷雾进人间?
一阵阴风吹过,一渺大师抖动两下身子,坟前的墓穴突然间踏了下去,又把他吓得够呛,一蹦三尺高,回头指着坟头破口大骂:“死鬼,这是人间,人间,不是修真界,魔神不安,鬼也来凑一脚吗?我一炼气三层小沙弥混个大师容易吗我?”
“要不是我资质差,我会来人间吗?来这灵气稀薄之地,我还指望进阶吗?我不过想活的自在些,在修真界我是蚂蚁,在人间我至少也是头巨象吧,就不能让我安然度过晚年吗?”
心中又痒痒难耐,犹如万只蚂蚁爬过全身,好想一探究竟呐!
“大师,一渺大师,您这是怎么了?”一砍材樵夫见大师对这一窟窿疯言疯语,也不知何时多了个大坑,愣了好半晌,才出言相问。
“你没瞧见这里有冤魂吗?我在给他们超渡呢!”
樵夫前后左右瞧了瞧,这乱葬岗还能是个干净地吗?“那大师您慢慢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