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扬光大就算了,只等为师把该做的都做了,就好了...”佛人的声音好如春雨细润,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师父,你在说什么悄悄话?”小徒弟说道,“还有啊,师父您方才说的办法,不会是又有人来还债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佛人见被拆穿,不羞不恼,反而说,“再者,为师只取一毫,他们身上的毫毛多的是呢。”
“好吧。”小徒弟妥协,也觉着是这么个道理,在不妨碍他人的情况下,自个儿定然也不能吃亏。
佛人笑道:
“好了,来还债的人今晚就到,而且还是一群。”
“师父要等到多晚?”
“你一睡着,就等到了。”
“那想来是极晚了,那我要快点睡着。”
“到时,困了就睡,为师属夜猫子,就守在你旁边。”
“嗯。”
佛人见窗外鱼塘不再有那个少女的身影,也只好暂时收了好奇的心思。
日头越发西斜,像是迫不及待没入黑夜怀中的一刻春宵娘。
鱼塘村,城隍庙。
而至此夜此时,庙外塘远边,闪过几声乌鸦鸣叫。
庙门外忽而敲声四起,“砰砰!”,庙里篝火影映。
庙外响起一道青年声音:
“深夜打扰,还望行个方便,抱歉。”
“不打扰,小僧与小徒亦是借住在此,请进。”
门外几个青年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疑惑。
进门后,
才见,三男一女,锦衣华服,绫罗绸缎,均是腰挎青纹刀,束冠加?,精神矍铄,好似朝阳。
“有礼了,法师先生。”青年中带头行礼的那个道,“鄙人姓王,名子敬,这几位都是随在下一同游学的好友、同窗。”
“在下姓李,名翱,见过法师。”名叫李翱的年轻人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篝火旁。
“小女子荀君太,亦是见过法师。”年轻人中的唯一的女性施了一礼,仪态端庄,行礼时眼神不着痕迹地多看两眼佛人,大家闺秀的傲然尽显,
“漠河,东河天”长相略显轻浮,总给人一股分外难说的霸道之意的青年,青葱的声音却是意外低沉稳重,着重一字一咬,清晰可闻,
四人介绍完自己后纷纷席地而坐,唯独剩下一位相较面庞更似少年的稚嫩的年轻人,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竟是有些局促不安了。
带头的青年王子敬本想着替他说了,实在是有失礼数,作态扭捏。
可奈何佛人先开口问道:
“你家里老太爷知道你出来了吗?”
这话儿一出口,那四个年轻人下意识对佛人防备起来。
“晚…晚辈,张居正,见…见过大师。”略显稚嫩的张居正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羞涩十分。
张居正?
余下四位年轻人,皆在反复咀嚼这个名字,这个姓氏,他们一行五人,唯有这位张居正算是后来填补上的,原本的队友应是一位叫张知叶的女子,却不知为何临时变卦换成了这位,
王子敬心想而臆测:张知叶,出身龙山张氏,属于望族,大京朝中亦是有几位四五品大员,如此资本,却被挤掉位置,张居正,你又出自那个世家?
不等众人猜出个结果,佛人又道:
“诸位诸位,小僧于此地等待良久,诸位可知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四人齐问,而张居正却是记上心头,连忙从袖口掏出一把银票,都是些数额较小,估摸着有个千两银子。
张居正道:“大师,临行前,老太爷让我交给你的,说…说,说是过路费。”
过路费……?四人不解,心说着:这法师是土匪吗?还有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遇见他,若是王子敬提议去镇上客栈休息呢?还有这过路费,我们是否也要表示表示,这法师好像已经看过来了。
佛人一脸惬意,满眼落在四人身上,尽似是在说:还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