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002章五月五(1 / 2)佛人首页

大璨曾经有一座名动天下的湖泽:

【鱼仙塘】

在仁帝年间,传闻当潋水共夕阳一色,那一地便是天底下最富庶之所。

当地有户佃农还曾言:那湖水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神仙,落到此地只为歇息一时,神仙一日,凡人一年,那湖也就只存在了一年。

而后,仅存一年的名湖,成了遗址,它的名字也成了——

鱼塘村。

……

“嘿哟,二狗...今儿咋孬了,眼眶还一片乌青,是被那假小子揍了?”

田间有只缺了门牙的老汉,本该苦苦劳作的他这会支棱着锄头,一手搭在棍头,一手就麻衣擦了把汗,笑那孩子时,他满脸褶皱、黑黢黢的好似山猪的鬃毛,因为嘴巴没把门的...他的笑声,让二狗觉得那是讥讽。

道路旁,

这里有几百亩地,就有上百佃农在田地里劳作,那也就有上百人都看到了‘二狗’闹的笑话。

那贱名叫做二狗的男孩,时年十三岁,他正值不服管教的年纪,任何打骂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的‘犯浑’。

而这小小村落的人,都是像他这般过来的...

二狗生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踱步着快走,脚掌几乎贴着地面,故意弄出响声,踢坏道路,溅起沙石。

他顶着天上火轮,嘴里嘟囔埋怨:

“真烦人...要不是学堂放旬假,谁愿意和你们这帮泥腿子待在一起。三虎叔真是大嘴巴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哼!”

“……”

“哼!”

二狗一边走一边说,说到口干舌燥,喉嗓子疼还有些不尽兴,以至于他过于分心。

啪嗒一声,

他被地上一根朱红禅杖给绊倒,摔了狗啃泥,火气上头的他顺着这傻帽棍子看去,见是个没毛的,他当即大骂起来:

“哪儿来的‘秃驴’!竟然敢挡你狗爷的道!”

二狗气急,伸手作势...就要抡拳打上那秃驴二斤力道。

可奈何,那秃驴赶忙五指并拢,举上前制止,“狗爷施主莫急,小僧非是有意阻拦小友过路,实在是小僧和小僧那徒儿饿极了,已走不动道,只得歇息在这老树下...风餐露饮一二,还望明年高中的小秀才莫要怪罪。”

三个人才围得住的大树下,那和尚辩解得头头是道,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你要听话。

在和尚消磨二狗怒气的同时,

和尚边上枕着青苔石头的稚嫩小童,晃晃悠悠醒转过来,手抻开僧袍,揉了揉眼睛,才见自家师父...又又又唠叨上了。

“狗爷施主,相见即是缘,有言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我既是朋友,那你便不该再多责怪小僧了,你应该宴请接风款待小僧和小僧徒儿一二,你说是也不是?”

“我...是你大爷啊!”二狗不是没见过地痞无赖,相反他在县里上学,街边痞子见他是乡下人,没少欺侮过他,可现今那些无赖都无法和这臭脸秃驴同台竞技,“你真是大脸,随意乱摆棍子绊倒我先不说,还得寸进尺想要吃食,你哪来的脸面,村里孙二嫂骂人歹毒,也好歹知道廉耻、有廉耻,你是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哈呼...哈呼...”二狗撒着欢儿怒斥、驳难,一口气将胸中郁闷不快通通诉清,但因语速太快累到了心肺,他这会儿还在喘气,大口呼吸。

佛人笑而不语,老树根深叶落,昏黄晚春吹过微风。

二狗缓和了一阵,表情怨怒,似乎方才的骂话还不够完美,犹有差略。

那佛人徒弟睡好了精神,站起身走至二狗面前,道,“十文铜子,别逼逼了!”

佛人徒弟玉面肤白、冰妆天然,一副天上仙女,地上龙女,大家世族闺中人秀的模样。

这让一向混迹大璨一隅,自小见过最大的城镇是落红镇,识得最大的官面是镇上的九品芝麻官的二狗,一下子耳根邵红,急忙后撤两步,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竟道貌盎然起来:

“可...可...可以,不,不过,我要先回家请示我父亲……”

二狗奉起双拳,“我家陋室建在鱼塘村白·玄方位,茅屋带着院子,我先回家去询问我父亲。”说完,他收起局促慌张的眼神,跌跌撞撞地朝家里跑去。

见二狗远了又远,直至路口拐了个弯不现背影。

佛人拾起地上佛杖,伏手拭走杖面尘灰。

他像是身体一轻,心感舒畅,又对他徒弟倾授,道:“万事不压心,抬头方见天。”

“师父,你真能叨叨。我饿啦...我方才用金瞳瞧过了,那狗爷家里有大肉!!”

“嗯?哈哈...乖徒儿,为师早见着了,是块猪前腿上的肥肉。”

佛人大笑朝天去,夕阳相伴相跟随。

……

五月五,食五黄。

挂艾蒿,点朱砂。

鱼塘村里的小童街,有个褴衫懒汉从不下田,自幼上山中年下山,需要吃食了也只会每家每户讲点好话,画蚓涂鸦些古怪奇字赠予大人孩童:道是保平安,讨这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