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迅速从马车中跳下来,环顾四周后,他撑开油纸伞,走向风月楼的窗台边,将倒在地上的独轮车推起。
独轮车上覆盖着泥土,显然是用来运送蔬菜和粮食的,车板上面还残留着几片菜叶和米粒,湿漉漉粘在木板上。
张尘正要弯下腰将车推走,怎知那扇窗台突然猛地打开,他反应迅速立刻弯下腰,那那扇窗差点就撞到了张尘的脑袋。
张尘有些恼怒转身就朝窗台内看去,里面是一个青楼女子的闺房,粉色的帐幔前放着一个大水桶,水上漂浮着玫瑰花瓣,水中还不断有热气在蒸腾。
显然刚才是有人在这里泡澡,张尘在房间中仔细打量一番,房间布置精致收拾的整整齐齐却空无一人。
张尘感到十分诧异,难道是风吹开了窗户?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以防有什么不测发生。
片刻后,并没有任何异常,他这才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推着独轮车向着锦绣卫的方向走去。
怎知他刚走几步,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冷风吹过。
张尘猛地回头看去,身后依旧空空如也,半点人影都没有。
走到那些落在地面的箭矢面前,他放下独轮车,对着锦绣卫的方向高喊道,“各位兄弟,我们是二公主的身边的人,来到清风城是护送一位贵人的,结果发现清风城百姓个个变成了怪物,现在急着赶回京城向二公主殿下汇报,还望各位兄弟让出一条道。”
不一会,就听见锦绣卫那边有人回话,“原来是自家兄弟,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向统领汇报。”
又过了片刻,一个粗犷的嗓音朝着张尘喊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上面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清风县,军令难违,这位兄弟请回吧。”
张尘听闻立刻怒吼道,“大胆!你们可知马车上坐着的这位可是皇宫里面的贵人,今天若是在清风城伤到了一根汗毛,来日陛下定要将你们满门抄斩。”
对面那人不再接话,显然是有些犹豫。
张尘立刻趁热打铁道,“我们此次远行是带了二公主的金牌,见金牌如见二公主,还不速速放行。”
那人听闻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和和气气道,“既然各位有二公主的金牌,那必然有十分要紧的事,属下定当遵命。”
“各位,请把!”
那人对着身后的锦绣卫挥了挥手,张尘看到远处的黑墙瞬间开了一道豁口,黑压压的锦绣卫此刻正站在道路的两侧,依旧身姿笔挺。
张尘这边则是留了一个心眼,他并没有直接让落捕头乘着马车前去,而是乘着天色昏暗,雨幕中视线模糊,推着独轮车,先是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向前一冲,将独轮车推到弓箭手的射程之内。
等候好一会,见没有箭矢飞过来,他这才放心的上了马车,和落捕头并排坐在马车的车座上。
通体华丽的金色马车缓缓前行,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扎眼,如果不是因为提前跟对方沟通了,估计现在早已插满了箭矢,简直就是一个会移动的活靶子。
落捕头一双深邃的眼睛,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些锦绣卫手中的弓箭,只要他们抬起手臂,他就手中的鞭子就会快速打在骏马身上,直接加速从将军街中冲出去。
好在有惊无险,直到走到那富态的中年人身边,那些锦绣卫都没有发起攻击。
那中年人正是之前的锦绣卫统领,挺着一个将军肚,身材有些臃肿,看到马车驶来,连忙对着马车的方向拱手,毕恭毕敬道,“敢问贵人,能否出示一下二公主的令牌,我们也好跟上面交差。”
只见马车之中,久久没有回复。
那中年人只能弯腰,再次恭敬道,“这位贵人,莫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贵人体谅。”
马车中丽妃这才冷哼一声,随即一只雪白如玉的皓腕缓缓探出马车,那明晃晃的金色令牌露出了皇家专属的图案。
中年人连忙跪下,紧接着两旁所有的锦绣卫也立刻跪下,齐声高喊,“见过二公主,二公主千岁。”
大离锦绣卫的规矩,见令牌如见二公主,可见这位公主在锦绣卫心中的地位。
马车继续前行,几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刚刚走到那些锦绣卫的正中间,一道阴沉的嗓音从马车背后响起,“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