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深知玉笏的性格,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连忙向她传音出声警告,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动静,又补了一句:“你心爱的仙兽又在肯老槐树的叶子了,这奇怪的口味,可真是随了主人呐。”
“闭嘴吧你,别人家仙官的嘴是抹了蜜,你这嘴怕是淬了毒!”
玉笏虽嘴上吐槽,仙灵还是诚实地回到仙界,走出殿门去管束贪吃的仙兽帝江,并连连向老槐树道歉,让他千万不要去禄神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
等她回到殿内再看三通泉的景象,发现陶亦可已不知所踪,又放心不下,便连忙追问明镜是发生了何事。
明镜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冲她指了指看起来有了些动静的功德箱。
“她哭完之后,往功德箱里塞了好几张红票子,然后从神台上拿了三枚升职符走了。”
“升职符?走了?”
玉笏瞬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她今天上午光顾着荡秋千了,想着也没有人来上香,便忘了要往升职符注入灵力了。
没有灵力的升职符,自然是不会灵验的。
“嗯,走了。”
明镜是目送着陶亦可离开的,自然不会有错。
“啊啊啊!怎么办?我闯祸了!”
玉笏抱住了脑袋,心中懊恼至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禄星殿的香火都衰败成这样了,若还要被人传不灵验,光是想一想,都让人感到无比绝望。
明镜大概猜到了是这么回事,露出司空见惯的神情,悄咪咪地溜走了。
夜深,露重,寒意浓。
从沉寂无声的禄星殿走出来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弯腰弓背,蒙着面巾,背着行囊,牵着一头圆滚滚模样清奇的仙兽,第一眼看,像离家出走;第二眼看,像道观进贼。
而且这个贼还是个家贼,不但偷拿了明镜精心炼制的法器窥梦镜,还从功德箱里拿了数张人间通行的钞票,施展着蹩脚的隐身术法贴着墙走,任谁瞧了都会觉得她鬼鬼祟祟。
不是别人,正是自知闯了祸想要弥补的玉笏。
她想要去人世间找到那个叫做陶亦可的女子,给那三枚升职符注入灵力,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以免落个禄星殿不灵验的坏名声。
俗话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凡人的晋升除了实力之外,还需要机缘,若少了机缘,事情的走向就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变化。
她顺便也想亲眼看看,凡人职场的晋升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能找出其中症结,来拯救一下禄星殿的香火,让其恢复昔日鼎盛。
她自以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孰知财神殿门口还潜伏了一只夜猫子,正是半夜起来吃鸡腿被塞牙缝正在剔牙的肖升——财神麾下的招宝天尊。
见到她之后,一向惫懒惯了的肖升顿时来了精神,鸡腿一扔、油嘴一抹、眼珠子一转,这不是送上门的立功机会吗?他岂能错过。
于是,他当机立断将正在呼呼大睡的财神给摇了起来,向他禀明了此事。
“禄神这个老古板,治下也不咋地嘛,当初我说要跟他合作,他理都不理,居然还讽刺我是瘟神出身,并非正统封神,不过是小人得志,不屑与我同流合污,现在终于要被我逮着小辫子了,哼,看他还逞不逞威风!”
财神对玉笏有点印象,只因她经常站在殿前对着财神殿摆臭脸,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不愧是禄神的好徒弟,跟他一样一根筋,不知变通。
“就让这女娃子去胡闹,最好捅出天大的娄子,到时给他安一个渎职之名,呵,到时候,他禄神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可就说不定喽。”
“万一,她逛一圈就回来了呢?”
“那你便跟着去,别让她轻易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我……”
肖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财神心里很不得劲,这个肖升,就是一条泥鳅,机灵是机灵,就是有些滑不溜手。
“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肖升笑得一脸春风荡漾,弯腰拱手,既然财神爷都开了口,不要白不要。
“请财神赐我法宝!”
财神气笑了,不愧是自己家的人,敢情前面铺垫这么多,在这里等着呢。
好在他是个大气的神仙,而且不缺法宝,只见他左手一挥,肖升的左手上便出现了一个袖珍小巧的金钩,镶嵌着好几颗碧澄澄的猫眼石。
“这是如意金钩,可助你结识贵人,左右逢源,事半功倍。”
右手再一挥,肖升的右手上多了一把盘踞着金蛟精魂的精致剪子。
“这是金蛟剪,可助你达成心中的目标,切记只能对事,不可对人。”
“谢财神赏赐,我此行定不负财神所托!”
“咳咳……这是暂借,任务完成之后,记得完璧归赵!”
财神的脸顿时有点绿了,这些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全都是大手笔,借用一下也就罢了,若要拱手让人,那可比割肉还疼。
肖升不再啰嗦,东西反正已经在他手上了,先过过手瘾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