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呵,人可真是奇怪的动物,动物不展示伤口带来的脆弱,人类不显现矛盾带来的创伤。
我也只是淡然的往前走过他们,也不曾提起一句他们上午发生过的事。
在农村总有一副奇怪的光景,住在村角落围成群的总是儿女不在家的老人。倘若是配偶尚在的总是整天忙活着,依然是二人世界般的田园生活。
而仅剩一人的则是另一幅光景,总是喜欢在太阳天找块光好的地方,随便一门沿儿或者柴火垛躺着。有的则是天天带着个小凳子,累了就随便找个旮旯往那一坐,有时候手里忙活点有时候就单纯发着呆。与田园生活的老人们不同,他们眼里总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似麻木却有时带着喜悦,有时看淡一切古井无波,但又会突然充满忧愁。
村里他们的房子很矮,就像一个个鼓起的小土包,有时候破陋了也只是修一修,不漏风漏雨就行。而总是有人在他们唯一平整的墙上涮上白漆,拓上广告。随着时间流逝,最终只剩白色。
尤其是在傍晚,落日余晖下,那一座座小白房子如同一个个的小白方块,总让人想起一口口棺材。如果离田地比较近,往一些有坟头的田地里看去,与一个个小黑土丘对应,并没有什么差别。硬要说区别,白房子里的人能说出自己的名字,黑房子里的人因为说不了话而被遗忘。
忙活了大半辈子的农村人,年纪大了之后。活着的人只是在等待着死亡,死亡的人却等待着遗忘,他们是封口或者未封口的盒子,封了口就是黑色,没有封口就是白色。
而今天我走到远处,望向自己的家,没有任何修饰的后院墙,在阳光下也是泛着白光。那一瞬间,我看着其实与那些白房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而一排排高楼的房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高矮大小不同罢了。我们都是白房子里居住着的人,一个个不同大小方格里的人。
再走到正面看着前门装饰的如何各式各样,精彩华丽,我依旧想着那白茫茫的一面。等到近些,一些没有装修到或者褪掉彩色的角落,依旧能看出里面是白色的毛胚。
我们年轻装修的任它富丽堂皇,在当时间流逝后,总会露出那白秃秃的底色。当自我不在有温度时,整个房子都是冰冷的盒子般,冰凉。
随后想起在城市里的人们,出入在一个个小白色格子里进进出出。或者工作疲惫到麻木,或是不带有任何感情,与白色房子里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黄二说:“选择,自我,拯救,希望!”
黄二却是:“继续,等待,流逝,后悔。”
我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那我应该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