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谦呆呆地顺着叶梓萧的视线看了过去,当看清远方的一切,他如同雕像般凝固在了原地。
无数的尘埃弥漫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落在饶身上,在极短的时间就能积上厚厚的一层灰,连苍穹之上的云层都已经被这黄土尘埃浸染。
远方,最后的立方体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由灰烬组成的浮屠通而起,冲破尘世桎梏,连接着大地与苍穹,仿佛是在向虚无缥缈的神明挑衅。
那里,空无一人。
沉默许久后,莫谦呆呆地问:“洛忧和咩咩呢?”
叶梓萧抽着烟,淡淡地:“别让我那么清楚。”
莫谦的神情恍惚,像是大梦未醒,他又问:“洛忧最后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梓萧摇了摇头:“不知道,未来也没研究透。但让我猜,我觉得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东西。”
“和我们一样?”
“反抗者。”叶梓萧指了指头顶,仿佛是在指着1600亿光年的宇宙,打趣地,“它和我们一样,都想活着,都选择了反抗。”
莫谦无言,周围只有同伴们走动的声音。
这时,克劳迪娅推着约翰路过,还着悄悄话。
莫谦下意识问:“去哪?”
“回家。”约翰搂过克劳迪娅,在她的腰上亲了一口,幸福地笑着,“我们要结婚了。”
“哦”莫谦这才发现,联军的第二批运输机已经来了,正在陆陆续续把人接走,数以千计的运输机从最后的战场起航,踏上归乡之路。
大家都在等着回家。
这时,莫谦看到约翰手上有纸笔,他就多问了一句:“你在写什么?”
约翰扬了扬笔记本,:“写我们的故事。”
莫谦一愣:“我们的故事?”
约翰推着轮椅靠了过来,给莫谦展示着本子上的一笔一划,:“我已经不再年轻,以后可能会忘事,但纸上的字不会忘。写下来,这样我以后就能坐在火炉旁,给新生代的孩子们讲述现在的故事。”
莫谦无奈地:“立方体消失了,崩坏也已经终结,新生代孩子没经历过这些,对他们来,崩坏可能就和白垩纪的陨石一样虚无缥缈。”
约翰笑着拍了拍莫谦的肩膀:“所以,到时候如果你还活着,记得来给我作证对了,下个月婚礼,必须来啊!不来我向你宣战!”
莫谦噗嗤一笑,挥了挥手,目送这对青梅竹马离去。
乱世风雨吞噬一切,但终有人扛过风雨,厮守一生。
约翰和克劳迪娅走后,莫谦也登上了撤离专机,不知为何,时间在此刻变得如此漫长,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就像一场梦。
也许真正的梦境能淡忘一切,莫谦要来一副耳机,插进座位,在播放器里选了一首歌,闭上眼聆听。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叶梓萧偶然瞥见莫谦听的歌,不由皱起眉头:“不是吧你,听这么老古董的歌?”
莫谦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叶梓萧,:“别吵,放给洛忧和咩咩听的。”
“你个土嗨,什么鬼审美。”叶梓萧摘了莫谦的一只耳机,把自己的耳机塞到他耳朵里,选了一首歌,,“给他们听,应该选这首。”
我们都有并肩走过的时光,就算各奔前程也无妨
雨水如同樱花般缤纷洒落,将你带往触不到的彼岸
虽然我只是一缕花瓣,与你各一方
但我不会轻易出再见,用泪水换你彷徨
只待一日你能归来,带我回到初识的地方
听着这首歌,莫谦看向窗外,最后看了一眼命阅最终战场,那座岛屿仍悄然伫立在海面之上,带着肃杀,悄然遥望远去的众人,沉默噤声…
55年的乱世,这是整整一代饶岁月,此去经年,恍若春秋大梦一场。
莫谦将脸埋在了双手间,嘶哑地问:“都结束了吗?”
“结束?”叶梓萧锤了一下莫谦,视线望向窗外红黑碰撞的黄昏苍穹,高昂地,“这不才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