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菲一直在家里养胎，陆离忙着公司的事情，日子也算平静而美满，他许久没再去过乔楠楠的培训机构看过，灯火通明的玻璃房子里是乔楠楠空灵的舞姿，随着雨菲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也被陆离埋葬在心底最深处，他终于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随着雨菲的预产期将近，陆离的行程被排的越来越满

“这个科技会议就没必要我去了”陆离说着拿起笔在行程上化掉了一栏

“好的，陆总”助理说着也在自己手中的那份行程表上划掉一栏

“陆总，我再看看哪些必须你参加的，重新梳理一份给你，菲姐预产期应该快了吧，我这个没考虑到……”助理机敏地接过话茬

“嗯！好”陆离说着眼睛里闪着欣赏，这个助理一年来成长还是很快的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陆离靠在椅背上微眯双眼，雨菲近来起夜频繁，搞得自己也没怎么休息好。

陆离站起身来，靠在窗边远眺，暮色渐渐袭来，天空飘起了小雪花，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晚，不过正是初雪，陆离想着，若是雨菲见了一定很开心……

昨天还同她聊天，预产期还有不到七天，许是上天眷顾，送给他们在这个暖冬里特别的礼物。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陆离飘飞的思绪

“进！”陆离朗声说道，他往办公桌走来坐了下去

“陆总，本周行程调整好了，您看一下！”助理拿过来一张简单的行程

陆离抬眼看过去，只有三行，他松了一口气。行程越少越好……

“好的，放这里吧！我知道了”陆离放下行程单，已经是下班时间，最近都要保证待在家里的时间要足够充裕。

陆离拿上车钥匙便离开了公司，驱车赶往家的路程不算太近，陆离却很快就到家了。

“雨菲？”客厅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雨菲？”陆离又提高了音量，他打开主卧的门，却没看到雨菲的身影，匆匆看了几个房间却都没人

他拿出手机拨了雨菲的电话，手机铃声却在沙发上响了起来。这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如此突兀，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一闪而过。陆离顾不得太多又转身往卫生间跑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陆离那个曾被缝补的脑壳便开始疼痛起来，一瞬间冷汗涔涔，雨菲正倒在卫生间里，睡袍的下摆已浸泡在血水了。血红的一片在陆离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雨菲！”陆离大声嘶吼，手上却停止了要去碰触她的冲动，他飞快地转身，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他忽然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

“爸，雨菲摔倒在卫生间里，大出血，我现在叫了救护车来……”陆离拨通了岳父的电话，他说着，声音里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什么！你别慌，别慌，我现在就过去！”岳父也没了往日的持重，声音是陆离从没见过的慌张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陆离坐在卫生间里一遍遍叫雨菲，而雨菲不断苍白的脸色让陆离的心慢慢沉入了谷底。

“病人家属来让一下！”医生飞奔过来摸了摸雨菲的脉搏

“快快！病人呼吸衰竭，脉搏微弱！上呼吸机！”为首的医生话还没说完，后面跟着的一串护士拿着箱子奔了过来

陆离被他们从卫生间里赶了出来，雨菲的父母刚进门就看到陆离这样浑身带血地站在客厅中间。此刻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脸茫然，或许他又行至某个十字路口，找不到归家的路。

“陆离？雨菲她……”雨菲的妈妈说着走进来便留下了眼泪，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这么多年精心照顾，捧在手心，为了生孩子这件事竟然……

他们在卫生间抢救了很久，夜色笼罩过来，陆离能感觉到弥漫在他们身边的无奈和惋惜，过了多久，他们不再那么慌乱了，全都停下来朝陆离看过来

“家属请节哀！”为首的医生冷静地看向陆离和雨菲的父母，孕妇和孩子都去了

“考虑是摔倒，孕妇大出血，胎盘破裂导致羊水栓塞……”他们刚说完雨菲的母亲便摊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你们快去救她！”岳母撕心裂肺的哭喊，让陆离从呆愣中缓过神来。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陆离这样机械地说着

“那我们就回去了……”医生带着护士们鱼贯走了出去

雨菲的母亲来到卫生间的门口，她拿起手边的毛巾为雨菲轻轻擦拭脸颊

“雨菲，都怪妈妈，应该早点来看你……”她哭着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雨菲的爸爸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颤抖着点起了烟

“陆离，你联系殡仪馆吧……冬天，雨菲怕冷！”雨菲的爸爸说完，眼睛里的闪烁着泪花。

“好……”陆离艰难地挪动脚步，他想着雨菲应该还在卧室的，他回家，她会开心地打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朝他调皮地笑……

陆离一直以为雨菲不是那个对的人，所以婚姻三年自己一直都没怎么付出情感，只是雨菲却对自己一直很好，而如今陆离终于觉得自己其实是在意雨菲的时候，她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自己，只是他宁愿她还好好的，在另一个城市，她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爸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雨菲！”陆离忽然转过身跪在岳父脚边

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心的事情了，陆离的心脏似乎被割裂了一般，他想着岳父岳母要是能把自己痛骂痛打一顿，或许他还能好受一些……

“陆离，你起来吧……”岳父一脸悲伤，他抬手扶了扶陆离的胳膊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要坚强起来！”岳父说着便站起身来，他走过去扶起岳母。

“你妈妈我来照顾……”岳父说着把岳母扶起坐在沙发上

“好的……”陆离说完便拿出手机走上阳台，他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简单说了需求，便挂了电话。

原来这不是个暖冬，今天的初雪不知道雨菲看过了没有，陆离见小区里的绿化带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的白毯。

“雨菲，你看，下雪了……”陆离喃喃自语。

楚言不知道还有这么美味的鱼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楚言有些疑惑地问起来

“机缘巧合吧……第一次吃到它还是母亲带来的”乔楠楠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她想起来那一天也是父亲离开她们的日子，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那时她还没发现他们的异样，只有自己吃的酣畅淋漓。

楚言看出了她的忧伤，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多吃点”说着楚言拿过乔楠楠的碗，给她夹了好些鱼

“我已经吃的差不多啦！”说着乔楠楠拿起筷子，挑了一片鱼吃了起来。

楚言见她恢复了笑脸便也专心吃起来。

店里人很多，他们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着，因为乔楠楠的红裙子特别显眼，所以即使地处偏隅，仍不断有目光投来。

“我们走了？”楚言看乔楠楠吃完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瞧着侧边墙壁上古色古香的镂空花雕。

“嗯，走吧！”说着乔楠楠便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去。

日影西斜，入冬了的傍晚已经开始寒凉起来，乔楠楠快步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拿出里面的风衣外套。

“冬天来了呢……”她说着迎风穿好风衣，风衣正好裹住小腿，收拢了她四散的体温。

“嗯，预计未来一周气温都要持续走低，你要多穿些，别着凉了”楚言走进，给她整理好风衣折叠的领口

“哈，谢谢！我们走吧！”乔楠楠笑着说完，利落地坐地驾驶室

“我的车还在酒楼那边……”楚言说着看向乔楠楠，眼睛里洋溢着笑意

“呃……这样……早知道我去接你了”乔楠楠也笑了起来

“哇！你看下雪了！”暮色里，天空里飘起白色的小雪花，乔楠楠欣喜地叫起来

楚言一脸笑意瞧着她，笑容里的宠溺清晰可见

乔楠楠被他看的害羞起来，她启动车子往酒楼开去，到了酒楼门口，乔楠楠停下车子，楚言同她招手告别，他们在酒楼门口分开，楚言知道今夜乔楠楠就要回去了，两个人，两座城……

楚言站在路口，看着乔楠楠的汽车尾灯消失在夜色川流不息的车流里，心下不免荒凉起来。

他记起，陆离也在有她的城市里，上次见过的，那匆匆一瞥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很多年以前，陆离一直让自己羡慕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丰神俊秀的模样，让年少的楚言一想到总是有些自愧不如。自是多年以后再见，他周身的气质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倦怠之色。

多少个梦里，他总是能想起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不小心碰到然后磕破脑袋的少年，想着多年以后再见还能像朋友一样问候一句，好久不见……

“嘟嘟……”衣兜里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楚言的沉思

是乔楠楠，她应该没走多远吧，怎么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楚言狐疑地接起电话

“你早点回家呀！我上高速了，有空再聚吧……”乔楠楠的声音有些远，她应该是开了外放吧，楚言想